听着郝皓的话,众人木讷的点了点头,但有的人眼睛却瞬间亮了起来,他们明白郝皓的意思,同时都是奇异的看了程墨一眼。
面对众人骇然的眼神,程墨却依旧面色如常。
只见他再次弯腰拾起地上第二个被一斩而过的草席卷,将缺口展现在众人眼前:
“郝皓说的不错,击斩铜钱,考验的是一柄剑的硬度和韧性。”
“而这柄兽面剑,材质用的都是极为稀有的合成材料,加上特殊的锻造手法,这才让这柄剑能够拥有如此硬度和韧性,甚至在硬斩八枚铜钱之后,依旧毫发未伤。”
说到这里,程墨微微一顿,随后指了指众人看在眼里的草席缺口:
“草席上前端,切口依旧平滑,而到了骨竹之后便开始出现毛刺,后面的芦草更是极为艰难,这一切都说明了这柄剑的锋利度远远不够。”
“十年磨一剑,并不是一句玩笑,你说你热爱铸剑,那你告诉我,你到底是热爱铸剑,还是热爱登上剑榜?”
“而若是后者,我几乎可以断定,你此生再无超越此剑之能!”
程墨的话,每一个字都好像锤击在徐天的心口的巨锤一般。
字字诛心!
却又字字珠玑!
面对程墨的喝问,徐天甚至忍不住往后退出一步,就好像这个络腮汉子,在这一刻成为了一个脆弱的孩童一般。
他的眼神中有些慌乱,就好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般,有些不敢面对此时程墨严肃的眼神。
而周围围观的众人,更是一阵沉默。
铸剑一道,很多道理大多数铸剑师都知道,但真正能够做到的,却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而徐天,铸剑速度堪称一绝,一年之内锻造出七柄宝剑。
这是因为,他从来不用为材料所担忧,更加因为,他对自己拥有着强大的自信。
他所思考的,只有自己需要换更加优秀的材料。
他所思考的,只有自己是否需要在铸剑时更加认真。
但终究,他却忽略了一个最为重要的东西!
“利剑、利剑,先利后可称剑!”
程墨继续幽幽开口:
“一柄剑,从选择材料,到彻底成剑,其中的每一项都极为重要。”
“你对剑认真,它必然会对你作出回报。”
“这柄剑,想来你自己认为磨剑已经足够了,但对于这柄剑来说,却还远远未曾达到极致,你的粗心,终究会让它永远蒙尘下去!”
“或者说,这不是粗心,而是因为你的内心,没有一个铸剑师真正需要的态度,你太过于希望出成绩,太过于希望重新开炉铸剑,这让你没有了耐心,难以做到认真专心!”
话毕,程墨微微摇头,最后看一眼徐天之后,转身便朝着远处走去。
这徐天的锻造方法还算不错,而且看上去在锻造的时候也算足够用心,但磨剑一道却显然还极为不足。
他开口,有着不希望徐天浪费好材料的想法,同时也算是为他手中的兽面剑打抱不平。
一名真正的炼器师,对待自己的作品,必然是需要投入全部心神。
磨剑一道,说来简单,做起来却非常困难。
磨剑的方式、时间、频率、力道,都是至关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