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的伤无碍。”秦舒婳虽然早知道她爹不会有大问题,还是忍不住心里说一句:这老大夫,好好的叹什么气呀,怪吓人的。
“那您刚才叹气所为何事?”老夫人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秦鸿是她唯一的儿子。
“老夫年纪大了,身子不好,多走两步便会气喘。今日走得急了,故而一叹,还请老夫人多担待。”老大夫捋着花白的胡子说道。
老夫人感觉自己被噎了一句,可又觉得不像,想想还是决定忽略,随即客气道:“府上三番两次麻烦先生,老身真是有些过意不去,彩云,待会儿多给先生封些诊金。”
“是。”彩云应下。
“老夫人,不是我老头子托大,实在是年老体衰不堪重用。老夫人若是信得过,我有一个徒弟,天赋异禀,可堪一用。”老大夫提起这个徒弟,眼中笑意掩盖不住,显然是十分喜爱。
“不知高徒现在何处?”老夫人仔细想了一下,这老大夫已经比自己还要大上许多,他这徒弟,应该也有个三四十岁。若是得了他的真传,想必也是行医多年,差不到哪里去了。
“正巧,他再有三日便会回来了,到时我带他来给老爷复诊,不知老夫人意下如何?”
“那就有劳先生和高徒了。”
送走了老大夫之后,老夫人和秦鸿聊了一会儿,却也问不出他是怎么受伤的。秦鸿自小有自己的主意,老夫人见他不想说,便离开了。舒婳有自己的打算,也跟着老夫人去了荣华堂,只留下夫人和舒婕、舒妤。
“老爷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伤在头上可不比别处,但凡那暴徒偏了一点,老爷可就危险了,”夫人安排舒婕和舒妤去厨房看着煎药,自己却留了下来。
“不打紧,就是头还有些晕。”秦鸿刚才看秦舒婳已经蹦蹦跳跳,想必自己也很快就能康复。“飞白这两天怎么样?”
“正是断奶的时候,我也不敢日日呆在他身边。不过我已经叫了得力的婆子看着,不会叫他哭得太狠的。”秦鸿和夫人是少年夫妻,即便成婚之前秦鸿心中另有所属,到了这把年纪,膝下又有儿女绕膝,说二人没有情分是不可能的。
“舒婳这两日越发不成样子了,老爷受伤也不留下看看,小小年纪竟就这样铁石心肠,半分不心疼亲爹的。”
“哎,舒婳还小,她懂什么。看舒婕舒妤这样懂事,就知道舒婳长大必定是错不了的。都是你带大的孩子,长大之后性子必如你这般温婉。”秦鸿倒是越来越会哄妻子开心,只惹得夫人脸红了一阵,连忙道:“老爷这两日好好休息吧,到底是伤在了头,少不得要躺个几日。妾身去看看两个孩子的药煎的如何了。”
前世舒婳伤口刚结痂时恰赶上秦鸿受了伤,夫人还一度把这个事情怪在舒婳的头上。不过秦舒婳这回因为心境不同倒是早早好了。想起前世种种,她深深觉得只有靠自己才能站稳脚跟,于是趁着陪老夫人聊天的时候假装无意间提起自己要上闺学。
原先老夫人觉着她还小,还要再等两年才能耐下性子学东西,如今看来,舒婳对文字书本已然表现出了特别的喜爱,于是定了八月送她和舒婕、舒妤一起送去李家。据说李家请了个不错的女先生,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只是其貌不扬。结婚数月夫君得急病去了,自此守寡。婆家不待见她,她倒是凭着一身才学四处游历,也算是个奇女子。
事情定下来后,秦舒婳多半时间陪着祖母,偶尔会陪着祖母去看父亲。第三天上,遇见了老大夫先前说要带过来的徒弟百里小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