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得照顾卧床的太公去不了城门口,她关心的无外乎今日新张生意好不好,吃茶的客人多不多?凌月,哦不,一家人都是报喜不报忧的性子,自然会说些中肯的,以免亲娘心底又多一件烦恼事。
“有人吃茶就好,那咱们回吧,出来许久了,怕你们太公叫人找不见着急。”彭氏圈好针线,领着一家女人往家的方向走。
村口一大片的水稻田,在地里劳作的妇人看着凌家人路过,就拿着凌家事消遣,一分田里的夫妻对着二分田里的 妇人嘀咕。
“你是不知道,听说凌月那五闺女前几日突发疾病人事不省啊,虔婆都去看了,也没见醒来呢,后来也不知找了啥办法,这两日就活泼乱跳的了。”
二分田妇人嘴角一抿一翘,颇为嫌弃道,“我哪不知道啊?我只是不兴议论别人家的事,说白了,这就是家里没男人,没个阳气罩着就是容易招邪,说是说活泼乱跳,谁知是不是回阳高照?”
“这样哦?!”
“可不嘛,你可别不信!”
一分地的男人哈哈一笑,“嗐,那日凌氏找大富带娃上县城了,估计是去医馆看好 的,哪有你 们俩说的那么玄乎。”
二分田妇人啧啧啧地看向汉子,“照你这么说,还不是找了娃儿亲爹,贴了亲爹的阳气才好转,这不都一个道理嘛……哎哟,谁啊,谁扔我?”
妇人突然遭到一小石子袭击,额头破了皮。
三人恼羞成怒地回头看去,就见梧桐双手叉腰站在不远处,冷笑掐腰瞪着他们,原是杀了个回马枪。
一分田的夫妇赶紧满地找杂草去了。
“小娘皮,反了天了,小小年纪不学好,你娘就教你这样对长辈?”二分田妇人吃痛地揉着伤口吼道。
“长辈,为老不尊算啥长辈?白活这几十岁了,啥也没学会,就学会道人是非了?扔你都是轻的,换做我大舅听见,打得你满地找牙。”
“你,你……你个小娘皮,嘴尖牙利,你给我站那!”妇人气得脸红脖子粗,叫嚷着三步两步跨上田埂,张牙舞爪地就要扑上来。
关键时刻,还是唐氏从旁刺棱穿来,一把揪住妇人头发,硬生生将人拉了回去。
唾沫星子朝着妇人铺天盖地喷洒,“李大花,你拿盐打雪仗,闲得没事做是吧?不知道空地上说话,声音能飘出十里远呐,是生怕咱们听不见,不来找你麻烦你不痛快是吧?怎么着,就你有男人有阳气呗,等你男人哪天嗝屁了,你记得跟着一块去啊,把你 家孩子也 捎上,否则没亲爹阳气环绕轻易就得中邪。”
妇人一手要护头发,一手又想去抓挠唐氏,嘴上也没闲着,撕心裂肺地喊叫起来,“去你唐小梅的乌鸦嘴,你说谁男人嗝屁呢,你男人才嗝屁呢,一个外嫁女在李村村嚣张跋扈,你哪来的底气啊,回头我找我三叔去你家,我一定去,你给我等着,放开我……”
“放你妹!”唐氏反手就给了妇人一巴掌,“告我状?你也不问问你三叔,你这嫁出去的女儿还算不算李家的人,分猪肉有你张家人的份吗?癞蛤蟆吃青蛙,你搞不清楚谁才是你自家人是吧?还带着村长三叔来我家,庄稼佬不识水仙,你好大的蒜头啊……还有你们两个,别以为躲在稻田里不出声我就不知道你俩有份,传闲话落不是,能把你们带去官府打板子,嘴巴走了火 ,仔细烧着自己的皮,一群倒灶玩意!”
唐氏 这么 痛痛快快地骂完了,才将李大花甩开,拉着梧桐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