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寂静。
薄雾。
夏夜起雾,必有妖风。
两行人从薄雾中缓缓走来,一路寂静无声。
女子清一色着红色旗袍,指拈红帕,随着整齐的步伐走动,腰肢如杨柳轻摆。
脸是面粉一样的白,唇是妖异的红,两腮的腮红夸张而明显。
男子着黑衣黑裤,腰系红腰带,头戴红帽巾。
八人抬轿,八人吹号。
锁呐声尖锐高亢,嘈杂喧天,一只野狗听到动静,立刻吓得夹紧尾巴,躲在墙角发抖。
这是一支迎亲的队伍,喜乐喧天,好不热闹。
队伍中的每个人都在笑,嘴角夸张上扬,眼间眯成一条缝。
至于笑声,则是没有。
队伍里除了锁呐,再无别的声音,连走路的声音都没有,因为这些人,走路脚不沾地的。
活人娶亲在白天,正午前要进家门。鬼取亲则在深夜,正子前要入坟。
已经夜里11点多了,迎亲队伍浩浩荡荡,走进了邺大大门,余弦贴在门房里的一张阳符突然无火自燃。
第二天四点多钟,天还没亮,余弦的手机突然响了。
苏小小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声音软软糯糯的:“谁呀?”
“谢叔,学校出事了。”
“嗯?”
“有人死了……”
余弦和苏小小赶到学校时,还不到五点,学生们都没起床。
警察已经到了,正在现场堪察痕迹,苏校长居然也来了,满脸的惋惜。
“爷爷,怎么回事?”苏小小问道。
老头子对两个年轻人一起来有点意外,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小谢发现的,先打电话给了我,然后才报的警。”苏校长道:“他是怕影响不好,所以喊余弦过来,趁天没亮处理一下痕迹。”
谢叔靠了过来,详细情况他刚跟警察讲过,现在又讲了一遍。
他昨晚睡得早,加上上了点年纪少睡眠,因此四点钟就起床了。嫌着也无事,想着去操场转转,锻炼一下,等食堂开门了就去吃早饭。
结果刚到操场,就发现体育馆的外墙上,被人刷了大大一个“囍”。本来以为是学生恶作剧,想着白天让余弦调个监控,找一下罪魁祸首,可靠近了才发现事情不太对。
因为空气里的血腥味实在太浓,走近以后,发现地上还有一个女学生。
是躺着的,双手交叠放在腹部,脸色苍白,脸上还有令人毛骨悚然的阴笑。
“谁是这里的负责人?”一个年轻警察过来问道。
“我是这里的校长。”
“跟我们走一趟吧!”
警察说着就来拉苏校长,余弦伸手挡了一下:“有什么事不能在这里问?”
年轻警察凌晨被搞出来,心情显然不太好,说话也没点好气:“现在出的是命案,请配合我们调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