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玉碎的声音,我附上子非哥哥挡在我眼前的手,挪开,一块,带着鲜血的玉石掉在地上,碎开,被鲜血浸染的无字名牌随之显现。
名牌一闪而过的画面变得灰暗,意味着,名牌主人就此陨落。
人生,总是没办法,避开,悲欢离合,一个人,怎么可能,不流泪呢?
我捡起血玉,握在手中,我总算知道,为什么,那个葡萄藤上一堆名牌周围,还围绕着一圈一圈,红色的血玉。
原来这是无字墓碑。
我们守护苍生,而无名守护我们!
彼岸伸手喂了一颗药给我,我在昏迷前,对子非哥哥说,把他的尸体,体面的悬于南天门上。
便陷入了昏迷,我,真的好累!
迷迷糊糊间,父亲,牵着我的手,来到了那葡萄藤下,他说,这葡萄架的横梁都快被压弯了,快挂不住这沉甸甸的份量。
他说,孩子,这里有我的毕生追求,希望有一天,你能明白!
那时的我,努力看向父亲,却怎么看不懂,他眼中的深沉。
有人亲吻我的额头,他说“别怕,我在!对不起,没能及时陪在你身边!再也不会了!”
我睁开眼,埋在他怀里痛哭,对不起,我太软弱了,人,不可能,不哭的。
“阿洛,我太需要,你在身边了,我快扛不住了!”
天,蒙蒙亮,我抬头看着被淋湿的尸体,心中满是愧疚。
一个妇人急急赶来,看着尸体奔溃,她对着他的尸首喊道“你居然能做到如此,你当真是睚眦必报!”
而后,体力不支,痛得弯下身来,我急忙过去想要扶住她,她甩开了我,她说,“是你!你就是矛盾的根源!你,这个祸水,别碰我!”
我让她的族人带她去月老阁,她不肯,我只是说“我不管你的死活,可我答应过他,护佑他的孩儿,你不肯,就是置你们母子于险境,罪臣家眷,在这个利益至上的地方,不会有人来替你诊治的。”
这个女子,比我想象的坚强,她默许了。不仅如此,她还快速做出了安排。
不愧是,女将军!
不过,就算是女将军,面临生产,也一样无助,可惜,她口中的夫君再也陪伴不了她了。
女子生产,真是,生死难关。
她额头的汗,脸上的青筋,无不预示着她的痛苦。
她不似别人,大喊大叫,她懂得保存体力,只是一直喊着她的夫君。
又气又恨,但又充满眷恋和委屈,她说,她其实快要屈服了,为什么?为什么不等等她?为什么要这样惩罚她?
因为忧思过度,动了胎气,更是困难重重。
当她气有不怠的时候,我叹了叹气,叫人都出去,只留彼岸。
那些不放心她的族人,我只是对他们说,他们不走,他们少主必死。
终于,少了些麻烦。
我让暗处的彼岸助她一臂之力,彼岸点了点头,毫不迟疑的施针。
我不会医术,可我,懂得人心,我把血玉挂在她的床头,他留的遗书在床顶显现。
我跟她说“他爱你,深爱着你,他为你铺好了路,为你们,选了一条代价最小的路,成全了他,忠义两全。他很聪明,不愧是,样样都拔尖的孩子。今日的离别,是为了日后更好的相聚!”
终于,在日落时分,当朝阳最后一丝余晖散去,一个孩子的哭声,响彻月老阁。
引得月老阁的孩童们纷纷伸出脑袋寻找声源。
在孩群中,我看见曦儿完美融入他们,我很欣慰,他比我聪明。
我朝他微微一笑,他也很懂得,他知道,我会在月牙儿的寝室,等他。
我坐在月牙儿的寝室里,看着手上,满身血污的孩子,想着他的娘亲,父亲的不负责任,不由得觉得压力山大,又要养一个孩子了。
刚刚,那女子抱着孩子亲吻,而后毅然决然的把他交给了我!
小仙娥禀报,水好了。我抱着孩子,洗去他的血污。
曦儿推门进来,向没开眼的孩子伸出手,被他一把抓住。
世上事就是很神奇,他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人,不是父亲,不是,母亲,是,曦儿。
我抱起曦儿,让他站在凳子上,抓起曦儿的另一只手,教他,给婴儿洗去污秽,他问我,他出生的时候,我是不是也是这样给他洗着。
“当然,不是!”
他抬头望着我,满脸失望,我叹了叹气,告诉他“那时,我生产后都累晕了,是阿姐给你清洗的,不过,你是到了我身边,才睁开的眼,我是你这个世上,睁眼看见的第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