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起青绿色的浅口小瓷杯,吹了吹上面一层茶水:“先瞒着吧,以后我会找机会告诉他们的。”
他抬起眼皮若有所思的看着贺湾,后者戴了个红色格子围巾,是贺湾这学期新谈的女朋友亲手织的,他可宝贝着呢,几乎每天都要戴出来。
“你呢,下学期就直接入职市联了吧?”喻宁自嘲的笑了笑:“说不羡慕是假的,但我们终归不是一路人,我啊,还得再多奋斗几年呢。”
他双手端起茶碗款款起身,毕恭毕敬的碰上贺湾手中的青玉碗,发出一阵细小的碰撞声:“祝贺学长日后仕途平步青云扶摇直上。”
这虽是祝愿的话,但贺湾的脸上没有喜色。
他端起小碗一饮而尽,心中的愁绪在此刻也被他生咽下去:“我没什么好说的,这是我新办的号码,如果有需要,打电话给我。”
他将一张白纸塞给喻宁,夹在自己的碗底,然后带着那几本书无声离开茶楼。
他生气的不是即将分离,而是喻宁这种无所谓的态度。
贺湾有劝过喻宁以后留在歧城,寻一个能维持生计的工作,至少他在大学里认识的人,以后对他在歧城的工作都有所裨益。
但他却毅然决然选择舍弃这一切,甚至连这所学校也要舍弃,只为了寻人。
他其实也是恨,恨喻宁可以走得这么决然,而自己却被困在这里。
下雨了。
金覃哆哆嗦嗦的收起雨伞躲进茶楼,他给喻宁带了两个肉包子,超大的那种。
“我就知道你还在这里,喏,吃吧,给你带了两个超大的。”
喻宁接过包子的第一件事不是吃,而是上下打量了一番:“这糟糕的品相,别告诉我是你包的。特地拿来款带我,真是谢谢你……”
“小嘴跟淬了毒似的,少说一句会死啊。”包子确实是金覃跟师傅学的,他手艺不佳,只能凑活着做成这样:“你居然还带了伞,这下到底是巴小姐有预知,还是你有预知啊都分不清喽。”
水开了,喻宁过去冲在水瓶里,现在是晚饭时间,已经有人聚集在茶楼门口了,待会恐怕水会不够用,得多烧一点。
别看金覃的包子长相不太好,口味却和食堂的老师傅们做的大差不差,就是包子大都有个通病——面多,吃着噎人。
好在这里是个茶馆,啥没有就茶多,喻宁晚上有一半是喝茶喝饱的,还有一半是面团噎的。
“哎喻宁,跟你说件正经事,刚才市联的人找过我,你猜怎么着,他们找到麻姨了。”
看金覃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喻宁就知道他在弄虚作假:“那他们怎么找你而不是找贺湾,找贺湾一个电话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