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感觉自己被困在一个无限循环的时间轴里,他知道的事情,他不知道的事情都浮现在它的眼前,一切都是那么真实,却又那么虚幻。面对这一切,它不断提醒着自己一切都是幻觉,这个幻觉是封印它的新把戏。
难道他的几滴泪就能抵消我身上的疤痕,他的几滴血就能抹平我心里的创伤,开什么玩笑。他们亲手蹂躏的我体无完肤,又亲手送我下的地狱,却开始害怕被惩戒,开始假惺惺的装可怜,不要颠倒黑白了,谁可怜?是蹲在墙角哀声哭泣的人,还是一无所知却被戕害的支离破碎的人。不要以为露出很不幸的样子,自残似的让人哀怜,就能弥补自己的罪孽。杀人的人,就要有被杀的觉悟,以血才能还血。
它激动的握紧拳头,额头上的青筋愈发明显。只要打破这个幻想,就能重新出去,然后当着他们的面一个一个的杀掉他们的亲人,将他们折磨致死,也让他们尝尝我的滋味。
【一个不留!】
正当他情绪高涨无法控制的时候,空幻的世界突然发生变动,它站在原地,周围的一切开始向它包裹而来,脚下也泛起了层层白雾。它挥手挣扎开迷雾,一切都发生了变化,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周围的所有东西对他而言都是那么的遥远,包括眼前的那对新人。
【这都多久的衣服了,还穿出来干什么?】
【蠢啊你。】
新娘半躺在床上,点着新郎的脑袋,数落着他,
【当然是让他看看我们的新婚样子了,知道自己的爸爸妈妈是多么……】
【多么什么?】
新郎追问道。
【多么爱他!】
【哦?真不明白你从谁那听说的,刚出生的孩子怎么可能懂事啊。】
【你好蠢啊。】
这对曾经的新人拌着嘴,面对彼此最难忘的模样,不紧都有点羞涩,心里的幸福都溢了出来。
不过让他们这么一说,它好像也注意到新娘旁边的婴儿,它向前几步,准备仔细看看这家人的相貌。
突然一声摔碎东西的声音,引起它的注意,声音是从后面传来的,它不由自主地转过身体,眼前却是另一幕了。
【什么东西碎了。】
女人听到声音赶快跑了出来,一个稚嫩的小男孩打碎一个碗,被吓得哇哇大哭起来。女人赶快跑了过来,抱起小孩哄着他。
【不哭不哭,没事没事。】
突然语气一转,直向旁边坐着的男人,
【你怎么看的儿子,这么危险你也不管……】
【是他自己摔碎的,我还没来得及阻止他。】
【还想狡辩,来!儿子,踢他,踢他!】
女人抱着小孩,让他踢向自己的爸爸,这一招好像管用了,小孩伸出肉嘟嘟的小腿,在男人身上轻轻踢了几脚,便不哭了。
【真乖!都是爸爸的错!】
【我的错我的错。】
【哈哈哈……】
一家人有说有笑很和谐。它也有些平静下来,情绪不再那么激动,它看完一家人的打闹说笑,接着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还是那么陌生,但是增添了几分亲切感,怎么回事?突然,身后传来响亮的声音,再次让它转过身,注视向那边。
【爸爸!】
是一个男孩,他趴在窗台看到了自己父亲的归来很兴奋,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出门迎接自己的父亲。
【哇!是兔子!】
【废了好大劲才抓到了,肥不肥啊!今晚有肉了。】
【吃掉它么?……】
【不吃掉还能干什么用?】
【那个,我想养它。】
【可以。】
男人摸着小孩的头宠溺着答应了他,接着又小声在他耳边说,
【别让妈妈知道了,不然她又要生气了。】
【嗯嗯嗯。】
小男孩激动的点着头。
它呆呆地看向门外的父子二人,周围的一切变得那么自然,那么熟悉,好像这里是自己的家。
【阿松——】
它听到身后的一声呼喊,熟悉夹杂着温暖,那么让人安心。它迟疑了一下,似乎在心里默默祈祷着什么,慢慢的扭头看过去。两人四目相对,女人是那么年轻,洁白无暇的皮肤,精致细腻的五官,一条盘着的单麻花辫靠着雪白的脖子搭在左肩膀上。它看着眼前这个无比熟悉的人,嘴里忍不住默默念出两个字:
【妈妈。】
声音很小,小到连它自己都听不到。它又鼓起勇气接着张口叫道:【妈……】
【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