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逸安觉得做人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知恩图报。
何况兽人是她目前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依靠,更是她的救命恩人,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寒心。
她一咬牙,狠狠心又揪下了一大团红草,塞进嘴里闭着眼用力咀嚼起来。
苦涩的汁水充斥了口腔,想吐的感觉汹涌奔腾,胃里不住的痉挛。
程逸安身体发抖,硬生生把这些一一忍住了。
难受到眼泪瞬间糊满了全脸。
她在自己的忍耐达到极限之前猛地吐出了已经嚼烂的红草,有样学样的敷在兽人伤口上。
然后扑到一边,还是没忍住的呕了一阵。
兽人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敷药这种小事,他自己来也是可以的,身为雌性,其实她不用做到这样。
毕竟捕猎,战斗,保护雌性,受伤,以至于为家庭献出生命,这些都是雄性与生俱来不可避免的义务。
但是这个没吃过苦的雌性愿意为了他做这些事,兽人还是很感动。
他此刻望着程逸安,满腔柔情无处表达,想要把她拥进怀里,可一来自己身上的伤还是挺疼的。
二来他没力气变回人形,如果兽形拥抱她,他忍不住担心她那娇嫩的皮肤会被自己的利爪不小心刮伤。
所以,这个雌性为什么一点兽类的痕迹都看不出来呢?
他想知道她是什么族类,想看看她的兽形姿态。
想要即便是自己兽形这样笨重的形态也能与她相拥。
她这样好看,这样温柔,一定是温顺可爱的兽族。
兔子?还是鹿?
兽人胡思乱想的揣测着,而程逸安已经再次把一团草敷在了他的伤处。
她面无表情,嘴角微微抽搐,手下动作却是无比轻柔。
不过如此。
她盯着那棵叶子已经所剩无几的红草,心底冷笑一声。
苦到极致不过就是麻了,什么也感受不到了,机械的咀嚼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现在的问题是,这团红草已经基本只剩个根部,而兽人腹部的伤口却只敷好了一半都没到。
一半还是鲜血淋漓,另一半被红草覆盖,颜色比血更加鲜艳骇人。
程逸安看的心惊肉跳。
“剩下这些,还要继续吗?”
她迟疑的指着坑里所剩无几的红草问道。
她知道兽人听不懂,但说说话能让她压抑的心情缓解一些。
而兽人不负她所望的竟然领会了她的意思,他看着红草,摇了摇头,然后爪爪撑着地,想要站起来。
但他这会儿太虚弱了,身体艰难的离开了地面几厘米,然后咚的一声又倒了下去。
他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痛苦不堪。
“你别动,我来帮你。”
程逸安心脏差点跳出来,忙按住了兽人的身体阻止他再用力。
可是怎么帮呢?
她两手穿过兽人肋下,想要把他像抱大型犬那样拖起来。
可她低估了兽人的重量,这一下不仅没能撑起兽人的身体,反而差点闪了她的腰。
程逸安急忙放下兽人,站直了身体扶着自己脆弱的老腰。
大意了,她刚才清楚听到自己腰椎咔嚓一声,不过还好,好像没有真的扭到。
她不敢再莽,发愁的看着兽人庞大的身躯。
“你不能变回人形吗?那样我还能扶着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