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可能的呢?她人已经在原始森林里了,一回生二回熟的事。
那场面,光是想想就让她不寒而栗。
她顿时悲从中来,眼泪扑簌簌往下落。
眼泪刚落下来,她又想到自己刚刚才哭过一回,这会儿又哭,显得她跟个哭包似的,太丢脸。
就算要死,也该死的有尊严,怎么能哭哭啼啼的呢。
程逸安吸了吸鼻子,抬手要擦眼泪。
一个柔软湿滑的东西却抢先了一步。
程逸安愣了一下,怔怔盯着跪趴在自己面前,仰着脑袋一下一下舔吮自己眼泪的兽人。
他的瞳孔还是那样干净纯粹,半点怒意都看不见。
程逸安与他对视着,本来只是缝隙里探出点头的小小的委屈,突然放大了无数倍。
”大哥我错了!我刚才不应该凶你的!呜呜……“
程逸安嘴一瘪,也不管什么尊严不尊严了,主动搂住兽人的脖子嚎啕大哭起来。
她哭也不单单是因为害怕惹怒了兽人。
毕竟是个女孩子,孤身在陌生的城市打拼也就算了,至少是自己熟悉的生活方式,是可以交流沟通的人。
现如今一下子就落到了这个地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认识,也没有人可以说话交流倾诉。
这四天,她度日如年,胆战心惊。
太害怕了。太孤独了。
她这是借着向兽人道歉的契机,把心里压抑的害怕孤独全都宣泄出来。
兽人浑身都绷得紧紧的。
他几乎是受宠若惊。
雌性的身体,好香,好软。
她太用力了,甚至勒得他有点难受。
但是没关系,这样被她抱着,他能感觉到自己尾巴尖都在激动得战栗。
他闭着眼,低头埋在程逸安颈窝狠狠的大口吸气。
环在程逸安腰间的手也越来越用力。
拥抱维持了很久,等程逸安缓过来,惊觉外面天色已经黑了。
她不知道是不是有点适应了山洞里的昏暗,倒没觉得光线变化有多明显。
但兽人显然是有自己的一套作息的。
感觉到程逸安没再哭了,兽人也停止了在程逸安脖子下巴舔吮啃咬的动作,起身绕过程逸安去了山洞里面。
程逸安坐在原地,发了会儿呆,伸手把在脸上已经分不清是口水还是泪水的液体擦干净了。
随即腰上攀上了一个又软又韧的东西。
她低头一看,是兽人的尾巴,灵活的在她腰间扭动,尾巴尖时不时还在她腰上轻轻戳一戳。
偶尔还立起来,像有生命似的,摇头晃脑的。
程逸安看得有趣,忍不住笑。
刚笑出声来,就觉得腰间一紧,这看似软萌可爱的尾巴突然发难,将她整个拖了过去。
”啊!“
程逸安一声惊呼,随即整个人就落入一个暖到发烫的怀抱。
兽人从后面抱住她,四肢也紧跟着缠了上来,将她牢牢护在怀里。
程逸安顿时紧张起来,联想到兽人总爱对她上下其手的毛病,她心跳如擂鼓。
可她睁大着眼等了一会儿,却没再等到兽人的动作。
耳后的呼吸声逐渐绵长均匀,伴随着喉咙里传出来的令人舒缓的呼噜呼噜声。
睡着了?
程逸安意识到这一点,一下子说不清自己是松了口气还是有点失落了。
但她没再多想。
山洞里臭是臭了点,但小空间本来就更有安全感,加上被兽人温暖的怀抱包围着,她这才感觉到无边的疲倦困顿。
没再跟困意斗争,她两手环抱住兽人坚实的手臂,脸靠在上面蹭了蹭。
不一会儿也安然睡去。
外面山风不停,越发喧嚣。
黑暗中,在她身后本该熟睡的兽人,骤然睁开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