蟾宫人舞蹈,素娥般容貌。洋洋洒洒人间来,成我成玉照。
洁白身上留,不期冷怀抱。花红柳绿自当先,只为春意俏。
这首词填的,太那个了。我是说,比我想的还要好。这不仅是重逢喜庆之余的一段美好插曲,更是友情思想,还有美感的一场盛会。说来惭愧,出现在这里的人,我认识的可能半数还不够。请别介绍这个是谁,那个又是哪位?最好是我不问你,你也别告诉我。
别碰我!别这样!约定的人不是之前的那个人,让我无法直视。因为我觉得那些熟悉的面孔,只是同我记忆里的人相像而已。有个人大步流星走了过来,冲着我就大吼,可把我吓坏了。我不知为什么?
你猜对了!我还没有准备好。我不喜欢,也不能承受那个人在我眼前一下子就变老。另外太甜的话,也不要说,那样我会感动。告诉你吧!我跟以前也不大一样,如今的我,泪窝窝浅,心还软。我想,你也不希望看到我的张口结舌,还有狼狈不堪。
我想挨着你来坐,照应那枚云间客
饮食无肉也相宜,居然不可无竹色
小礼堂,灯火通明,一个喜庆而欢快的画面呈现出来。大家相互祝福着对方,津津有味地说着那个曾经,还有现在。故里聚诸君,共叙军旅情。见到你真好!在雄劲刚健的旋律,铿锵有力的节奏之下,荡漾着一种分外的感怀,别样的心绪。
正在侃侃而谈的张扬好像看见了什么人,神情突然一变,并快步地走开了。被他丢在一边的松柏一头雾水,还有些尴尬。活见鬼了?连个招呼也不打,就溜了。他四下望了望,只见心神不宁的张晓宁向着他这里滑了过来。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张扬出走难道是因为她?太没有礼貌了吧!看来,无常是出于过多的想法。
女人面容消瘦,还含蓄着抑郁。一身黑绸子的旗袍让她身边的人深感压力。她手里拎着一个有些浮夸的绣花帆布包,脚上蹬着的是很时尚的半高跟深棕色的鳄鱼皮鞋。从走路的姿态看,倒是飒飒的英气十足,还透着端庄的那种知性美。
顾不及松柏多想,女人已经走到了跟前。松柏连忙站了起来,微笑着请她坐下来,紧接着伸出手臂,示意服务生送些什么过来。有什么特别的礼物嘛?没有!也无非是咖啡、可乐、果汁,茶等等,跟飞行器上的空姐发放的东西也差不多。张晓宁点了点头,表示着友好和谢意。接着随意地用手指了指张扬去的方向。
“哦!刚才他接了个电话,好像有人约他。这里太吵,我也没有听清楚。谁还不遇到点事呢?他没有我这么幸运。”
张晓宁摇摇头,饶有遗憾地叹了口气。
“晓宁,你这是怎么了?卡莎布兰卡。无明的因果,莫名其妙的伤感。不会是因为真的因为这个吧!”
“松柏,你不知道,刚才张扬用那样的眼神观望着我,就像我要出什么事似的。你是知道的,有些事情真无关乎于我,更牵扯不上我们的缘故。”张晓宁一边说一边思索着,眼睛依旧盯着那个方向。
看她的神情并不相信松柏说的。不过她说到了我们,让松柏有些受宠若惊,但随即就陷入了迷茫。张扬的事,以及家里的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再说,我同你张晓宁是什么关系,这个随口而出的我们又从何说起呢?晓宁,你把我吓坏了!
不过,松柏觉得事情正像他所希望的那样进行着。怎么说呢?或在前,或在后,伴着自己高山流水去漫步,像个天真无邪的情人。他们并没有破裂,因为没有发生,亦或有那么档子事,只是这么多年来平平淡淡的,他们都快把彼此给忘了。
张扬早已消弭在人群中了。松柏收敛了一下心神,转过身来,看了看女人,然后自我肯定地点了点头。重逢的喜悦,使得他迅速地平静下来。他蹙蹙眉头,好像突然间想到了什么:
“老辈人的事,我是过去了。刚才我们聊得很投机的,也许这才是我要的,或许也是他想要的。我觉得他跟小时候一样很阳光的。我是说,他来时一团火,散去满天星。”
“这个比喻不是很恰当。那是一团怒火,是毁灭,而不是重生。”张小宁话音刚落,可能是感到句子有缺陷,马上又补充道:“或许你说的对!他是为了化解那段恩怨而来的。你看看我,是不是也感觉到我有了变化?我都不像自己了。”
端然尘外不与群,会须青笋说喜欢
几经思想成竹看,如也空空伴心禅
我也知道这个季节里,会有桃花。而那个美丽绽放只是被用来满足我的一个诉写。至于其它,我并没有考虑到。
奔放的情绪,分裂的格调,粉红的色泽,太热烈也太艳丽,再说我也不是能够轻易接近。我时常问自己,难道我就不能自主想象一下吗?你不要担心,真没什么特别的意义,就是制造一个氛围而已。春高气爽,霞光散而空山红,今天的天气真好。
“人走了,可能气氛还在吧!”这时候,张晓宁发现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向这里不停地观望。这是谁呢?大家都在叙旧、相聚、亲睦、喜悦、畅谈,而他猥琐在那个旮旯的角落里,像失去群体,又失去原野的一条癞皮狗。
“晓宁,你别犯傻了。我们只谈事实,不谈臆测。请听我说,我们跟他都是一类,是有智慧和理性的人。
那件事只要他只字不提,就没人会再说起。来这里的所有人,都不愿意去回忆那些不愉快的事。坦诚地说,我也不愿意谈及。另外,我劝你也不要耿耿于怀,最好是把那些不愉快的都统统忘记。”
松柏这么想,自己又何尝不是纠结于此。谁愿意在那些让自己痛苦的人与事之中挣扎呢?这么多年过去了,好像真的忘了,怎么又想起来了呢?也许真的是音乐、色彩,还有旧日的人群,所营造的氛围?将我们发奋在了刀光剑影,人吼马嘶的腥风血雨里。不对!应该是那些大兵高唱着的革命歌曲,不知不觉地把大家当然也包括我们,带到了已经流逝的岁月,就是那个为理想而奉献的时代。
“松柏,难道你真的一点也不难过。那个事件,总是能引发人们的躁动。最近,尤其这次聚会,似乎没有什么比这个话题更能激发民主意识,人权思想。同时还激活了每个人潜意识里的罪恶。”
“晓宁,学问高会害了你的。我认为人类的文明应该是卓越的品质,爱的践行,精神的向度或者样式。那是理性前的情感与心理,超自然,超人类的灵性。”
“我也相信,没有膜拜,神也会死去。”
张晓宁感受到了飓风袭来,带着千古的仇怨,在哥特式的尖顶呜咽低回。有悲情,也有激情,在夜与灯火的尽头,渴望新鲜气象的到来,等待东方的黎明。
淡远流年水向东,青梅煮酒说大成
风月一襟天下走,转身遇佛不问生
“我经常问自己堕落而又不正常的一面。请你们别误会。这是我一个特别的爱好。其实很简单,就是让自己置身在一个旁观者的位置,研判那些正人君子是怎么去释放压力,宣泄心灵的。”
一个陌生古怪的声音在这个节骨眼加了进来。这是谁呀!张小宁与松柏二人不免一惊。循声看去,是一个健硕的男人。他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穿着白色衣衫,浅黄色的西裤,眉眼间颇有一派地方上城隍老爷的风度。只见他迈着那种六亲不认的步子,向这厢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