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旻祾在酒楼里躺到第二天的大中午,浑身的疲劳感减轻了,从床上起来简单洗漱一下,一个人走出了云来客栈的大门。
云来酒楼坐落在雍城最繁华的中兴街上,街道两旁的开满了各种各样的商铺,小伙计站在门口招揽客人。还有不少摊贩在这里摆摊,吆喝声此起彼伏。
赵旻祾沿着街道慢慢走,看着街上的小玩意觉得很新奇。有人用面和着颜料捏成的各种人物,栩栩如生。有人用薄竹篾编成花花鸟鸟,还有用空竹节做的哨子。赵旻祾把东西拿在手里看了看,摊主招呼他:“客官要不要给家里孩子带一个,便宜,只要一文钱。”赵旻祾摸了摸身上钱袋子没有带,只好放回去,面露窘色,说:“下次再买。”摊主也没说什么,把东西归回了原位。
旁边两个人从赵旻祾身边经过似是无意地撞了他一下,赵旻祾朝前走发现地上有一个钱袋子,想是刚刚那两个人掉的,于是喊:“喂,你们的钱掉了。”可两个人好像没听见一样,没有停下来。赵旻祾捡起钱袋追了上去,可追到人群里,却没有找到两人。刚打算往回走,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这位小官人,你刚刚可是捡了一个钱袋子。”赵旻祾回头一看正是刚刚那两个人其中之一,说:“正是,就是这个。”说着把钱袋拿出来交到男子手里。转身就走,男子伸手拦住了赵旻祾的去路,说:“这钱的数目不对,你是不是偷拿了?”赵旻祾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情,耐心解释道:“小生捡到时就是这么多,并没有打开过。”男子大声质问:“你说没打开过,可为何我这里少了一百两银子呢,你得赔给我。”逛街的人听到声音围了过来,等着看热闹。赵旻祾懒得跟他争论:“我说没拿过,就是没拿过。”说着要走。男子哪里肯依,拦到他前面:“怎么偷了人钱财就想走啊哪有那么容易?”赵旻祾冷冷地看着他:“我没偷。”男子说:“你说你没偷,有谁可以证明?我这里有一百两银子十八文钱,可是有人能证明的。”说着看向旁边的一个男子,那男子站到中间,说:“是的,我证明,乔大哥的钱袋子里有一百两银子十八文钱。”那个姓乔的男子把钱袋子里的钱倒出来给围观的人看,说:“乡亲们,你们看看现在只剩下十八文钱了,那一百两银子不见了,你们说能去哪里?”围观的人议论纷纷。
男子转身对着赵旻祾说:“你识相的赶紧把钱交出来,否则一会儿带你去见官,有你的苦头吃。”旁边的一个妇人劝道:“这位小官人,我看你还是把钱还给他们吧,这去了衙门一上刑,可是不死即残啊,为了那百两银子搭上下半辈子何苦呢?”另一个男子也劝道:“你要是花了去,可以叫你的家人送钱来。性命要紧。”
赵旻祾刚想开口,一个十四五的姑娘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对着姓乔的男子说:“这位大哥可是丢了一百两银子?”
只见这个姑娘明眸皓齿,双目清灵,仿佛能看穿人的心底,肤如凝脂,头发油黑,眉宇之间自带喜色,嘴角向上微翘带着俏皮的微笑。赵旻祾一下子定住了,天下竟有如此出尘脱俗的,姓乔的见出来的是一个漂亮的小姑娘看得失了神。
小姑娘见他没有回话,只得提高嗓音再问了一遍:“这位大哥可是丢了一百两银子?”旁边的男子咳嗽一声,姓乔的回了神,眼睛却没有离开,呆呆地说:“是是。”小姑娘说:“我能看看你的钱袋子吗?”姓乔的没多想把钱袋子递给她,小姑娘把钱袋子捏在手里,问:“你的银子是散的还是整的?”姓乔的想了想,说:“散的。”小姑娘把钱袋子拿到眼前看了看,笑着说:“你的钱袋子破了个洞,当然银子会掉出来了。”说着拿给旁边的人看。
人们看到侧面绣花处的线果然断了,上面有一个小洞,铜板出不来,可小点的碎银子肯定能掉出来。人群里的人开始议论了,“你的银子是自己掉了,不是人家小官人拿的。”“就说嘛,谁拿了银子还会把钱袋子送回来。”“要拿就一起拿了,还剩下十几个铜板干嘛?”
姓乔的男子听得人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脸色变得铁青,狠狠地瞪了一眼刚刚那个帮腔的妇人,妇人吓得脱口而出:“怎么会呢?我明明缝得好好的。”小姑娘惊讶地问:“这是你缝的啊?”然后看了看姓乔的男子,像猛然间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