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夫?”苏宁在他面前招了招手。
郑汉英猛然回过神,“啊……什么事?”
“我们去镇口看看吧。”
刘氏母子暂且能住在和盛堂,可是镇口的那几户人家又该如何,总不能让他们也搬过去,路途中难保不会出事,这个办法总归是不行的。现在还是去看看那些人的病情如何,到底严重到哪种地步。
路上郑汉英道昨晚听镇口的几户人家都说身上高热不退,无法起身,还是让路过的人去和盛堂报的信,可昨晚那些人的身上并无明显的症状。
他回和盛堂后刘氏母子已然来到和盛堂,说身上起了红疹,不知是不是也得了天花。郑汉英翻开王锦的衣领看到那些红疹心中一紧,立马让刘氏母子住进王老三隔壁的房间,只要是他们触碰过的东西一律毁了,就是走过的地方甚至都熏过三次艾他才稍微放心。
他本以为按照医治王老三的法子应该能行,到时只需瞒着苏宁母女便可。直到第二天清晨他去复诊,才发现那些人身上一夜之间长了数块红疹。郑汉英顿时慌乱无比,想到这天花莫不是刘氏传给他们的,他忽然意识到情况似乎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只凭自己一人是无法治好那些人的。
郑汉英深思熟虑了许久,才决定把事情全部告诉苏宁母女,即便她们生气恨自己也罢,甚至是去告他,只要能治好百姓他也愿意。
郑汉英告诉苏宁等人那些人如今的症状,让几人心里好有个底。
他们来到那几户人家才发现事情远比想象中要严重得多。
那些人从头到脚长出的红疹不计其数,显然还在天花的早中期。直到他们来到赵姓的人家,赵家总共有三口,父亲赵建军,姐姐福岁和弟弟子明。
此刻的赵建军和一双儿女正躺在床上,三人皆是脸色苍白,苏宁等人进了家门也不曾醒过来。
郑汉英感到奇怪,自己清晨来时还是赵建军开的门,怎么这会连他们几人进来发出声响都未起来查看。
他叫了一声,“赵建军!快醒醒!我和苏大夫他们来看诊了!”
听到声音后赵建军才缓缓睁开的眼睛,声音气若游丝,“郑大夫……快看看我的孩子怎么样了。”
早上郑汉英来看诊时姐弟二人还是有些精神头的,吃过早饭后两人便吐得昏天黑地,赵建军被姐弟俩这模样吓的好生难过,安置好两人准备去找郑大夫,谁知道自己竟也开始呕吐起来,人无力地倒在床上不省人事。
闻言,郑汉英与苏宁对视了一眼,苏宁掀开了赵子明的衣服,几人看了倒吸一口凉气。
赵子明的身上早已长满了水疱,一如王老三先前那般,很显然,赵子明的病症已经到了中期。
苏宁又看了看福岁和赵建军的手臂,也同赵子明一样,病症步入中期。
赵建军看到一双儿女如此模样,眼神心疼不已,他更是懊恼道:“都怪我!去送什么粮食,现在好了,害得福岁和子明被我连累得命都要没了!孩子们啊,爹对不起你们!”赵建军伸手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声音都带着哭腔。
苏宁问:“你是说你这天花是从外头带回来的?”
“是。”赵建军止住了哭声,“有个人找到我,说送粮食去江州能得一大笔酬劳,我便答应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