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生听了村民的话,也举得十分奇异,他来到土地庙,点上几柱清香,对着土地公公拜了拜,说道:“自从和六郎你分别后,我寤寐难眠,于是便走了上百里的路来践行和你的约定。承蒙你托梦给村民们照顾我,我十分感激。这次来我没给你带什么东西,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只带了些酒水,如果你不嫌弃,那就还像我们当初在河上时那般吧。”说完,他烧了些纸钱,并将酒水往地上洒了下去。只见突然一阵风从神像后面卷来,绕着许生旋转了好一会才散了。
夜里,许生梦见了王六郎,只见六郎衣冠楚楚,好一副神仙做派,和他之前见到的王六郎是大不一样。王六郎对许生拱手道谢,说道:“许兄不畏路途遥远来看我,小弟欢喜不已,感激不尽。但因我所担官职太小,法力低微,实在无法与许兄当面相见,如同咫尺天涯,小弟心中十分悲怆。这里村民给许兄的一些资助,你放心收下,就当是我报答你当初请我喝酒吧的礼物吧。你离开邬镇的那天,我会来送你的。”王六郎说完就不见了。
许生在邬镇住下了,每天他都去土地庙里,带上一壶酒,就如同之前在河上那般,将酒洒在地上,如同和友人共饮。几天后,许生打算回家去,村民知道了,都非常热情的挽留他,纷纷轮番请他去家里吃饭,弄得许生一天得去好几家。后来许生坚持一定要走,村民们实在挽留不住,便都来给许生送行,同时给他送上仪程,一个早晨不到,许生收到的仪程就装满了他的行李。
许生走时,全村老少都出动了,一路将他送到了村口,出了村子后,就不知从哪里刮起一阵羊角风,伴随许生走了十几里,许生知道这定然是六郎来送自己了,他再次对着土地庙的方向拜去,说道:“六郎珍重!你我终须一别,不要再远送了。你有一颗仁爱之心,自然能造福一方百姓,就不用我这个朋友多啰嗦了。”
许生说完,起身继续赶路,那阵风还是在他身边盘旋了好久才渐渐消散,村里人见到这一幕,自然是十分感慨,也三三两两的回去了。
许生回到家中后,因为有了村民的馈赠,家里变得宽裕起来,他也就不再去打渔了。后来他见到招远县的人,就向他打听起邬镇的土地庙,招远县的人说,那个土地庙可是极为灵验的,凡所求之事都无有不应,灵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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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说完,一阵凉风吹过,月亮彻底隐入厚厚的云层后面,天色变得阴沉昏暗。
“快收拾收拾,回去了,看样子要下雨。”异史山人抬头看了看天色,忙道。
“是!师父!”小徒弟手脚灵活,收拾起师父的茶壶茶杯,至于那些瓜果月饼什么的,只需收起盘子就好,其他的东西早就进了他的五脏庙了。“师父,心存善念真的能做神仙吗?”
“为师不是早就和你说过吗,‘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我们为善,只能是发自本心,而不是为了去获得什么而坐行善。至于这个故事嘛,”异史山人也收拾好了东西,将徒弟手上的托盘接过拿在手里,率先往居所走,道:“就算是平步青云也不忘旧时的贫贱之交,这才是他作为神仙的高贵之处。为师认识一个人,家中贫寒,他有一个从小穿开裆裤一起玩泥巴的好友突然发财了,这个人便想着去投靠好友,想着人家会照顾他。于是他变卖的家中所有资产,换成盘缠千里迢迢去投奔朋友,却哪里想到朋友发迹之后不再认他这个穷朋友,他只好历经千难万阻灰溜溜的回到家乡,这么一趟下来,他家里更是什么都没有了,因此被乡人取笑。”
“哈哈哈哈!”小徒弟笑了起来,“那个人也真是的,哪里就能这样去投靠别人,世上像王六郎这样的人可真是不多呢。”
“是月也,哥哥至,貂帽解,伞盖不张,马化为驴,靴始收声。”异史山人边走边唱。
“师父,你这是唱的什么?”
“是那个人的族弟做的一首嘲笑他的令词。”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