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碗装些盐巴够用就行,哪个愣头青又把我盐罐子抱走了!”
“一天抱走十几回,我干脆别炒菜,只满大营找盐罐子吧!”
“那擀面杖用完了还回来,不行你们拿木棍包块儿布,一样的擀面!”
“一群死心眼子!”
“......”
二妞端着盛了调料的碗回来的时候,那边的何石头已经剁好了馅儿,正巧用上调料。
梅淮安的锅灶也已经挖好了,正在那儿烧了一大锅开水。
烤肉,煎炒,炖汤。
放了辣椒的麻辣兔头烤的滋滋冒油,野鸡炖汤一只,焖炒一只,又烤了一只,野鸭也如法炮制。
天还没黑,小八帐里就已经摆了满满一桌子香喷喷的肉菜。
梅淮安最后也学着他们的模样,包了有十几只饺子,虽然包的慢,但好在形状看起来不算太丑。
日落之前,饺子已经下锅了。
李金斗背着手出去转悠一圈,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只酒坛子。
酒坛子上还糊着泥巴,显然是刚从地里挖出来的。
这可把胡三豆吓了一跳,军中有禁酒令,也不知道他这酒是从哪来的。
李金斗连忙拍拍胡三豆,视线看了一圈屋子里的人。
“这是黄酒,喝不醉人只是暖暖身的,这还是我早两年埋在那林子里,想着等啥时候回盛京了,我再挖出来喝。”
“那也不行。”胡三豆板着脸,“不管能不能喝醉,军中都不许喝酒。”
“嘘,我刚才问过咱将军了,将军说让咱们悄悄的少喝两口别被发现,他只当不知道。”
“......”
十个人围坐在木桌前,白天忙活了一天,终于等到晚上能吃 饺子和好肉菜的时候了。
其实黄酒该热一热,味道才能更好。
但周围都是帐篷,黄酒一热酒香就藏不住了。
最后他们也没敢把黄酒热了喝,但配着肉菜喝上几口凉黄酒,心口也是舒坦的。
梅淮安啜着这里的黄酒,入口辛辣,回喉是厚重的米香甘甜。
才只喝了两杯,脸颊就热腾腾的。
李金斗摸着手里的酒杯,看着桌上的兄弟几个,半晌说了句话。
“喝的不爽快,等到战事平了,咱回望京城喝他个三天三夜。”
李二妞一听这话就兴起,连忙点头:“成啊,到时候来我家,我娘卤的肉可香了,下酒一绝。”
蔡阿宝腼腆的笑了笑:“我不会喝酒,到时候我给哥哥们倒酒。”
何石头盯着酒杯,嘟囔:“我媳妇儿最烦我喝酒了,我离家的时候儿子刚满月,等我回去,孩子估计得......”
王彪憨乎乎的笑了笑:“俺家离望京有几天的路,等俺回去就领着俺娘去望京城转转,她说年轻时候去过一回,老惦记呢。”
“......”
陈香他们三个原中州兵都没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桌上其他人说。
他们没什么好说的。
他们的家没有了,回不去了。
长安城已经被岭南军占领,虽然没听说岭南军有屠城的恶行,但城里的兵将亲属们肯定是没有好日子过的。
胡三豆站起身出了帐篷,说:“饺子该好了,我去盛过来,就拿大盘子盛吧。”
“我跟你一起。”梅淮安跟着他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