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年也很好奇,这老头能说出个什么来,所以并没有阻止他。
这老头缓缓道,“难道这里的衙役都忍受不了你的暴虐,都跑了?”
钟年额头上顿时浮现出了三根黑线。
“哎,我说老头,你瞎说什么呢,我家公子可是大大的好人,我不许你这么说他!”
一老一少说话间,刚刚走进里屋的少女又回到堂前,插着腰对着那老头娇呵道。
钟年也不敢让这老头再说下去了,不然那还不定说出什么来呢,忙道,“老先生想来是外地人吧,对我们这江宁县的规矩有所不知。”
说着,钟年对一旁站着的丁四六使了个眼色,后者秒懂,走上前来,对着那老头道,
“老先生,我们江宁县的县衙有一个值班制度,每天放衙之后,都有衙役和民壮巡街,负责这缉捕贼盗和预防走水,一般百姓有什么特别紧急的事都来找值班的人员,再由值班人员来禀告我们县尊。
今日正好是轮到小人值守,而且我们值班得到时候都得在那值班簿上签字,出了事要负责的……”
随后丁四六又简单的把值班需要负责的具体事项以及时间安排说了一遍。
在得知每工作六天还可以休息一天后,这老头人都麻了,就没听说过还有这种事,衙役还有休息的?
在大明朝,这种最低级的衙役管吏员是没有休假的,当然,过年肯定是要休的,但是除了过年,就是全年无休了。
现在倒好,这江宁县的衙役,干六天休一天,过节休三天,那干脆全年都休算了,还干什么活!
想到这里,老头又冷声道,“哼,照你这样安排,那衙役休假的时候,有百姓来县衙伸冤怎么办?”
钟年突然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这老头,“这是我家,县衙就在我家前面,没有衙役我不会自己上啊?”
老头眨了眨眼睛,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如果这么说的话,给衙役放假,衙役放假的时候活都自己干,家里面还没有下人,难道这人还是个清官?
一时之间,老头的世界观都有些崩塌了,在他的认知中,贪官都是那种不办实事,有事都让下人去干,只知道利用职权中饱私囊的,府里面侍妾女婢养一大堆的,而清官都是像他一样,勤政爱民,生活简朴的。
但是这位江宁县令倒好,申时放衙,听他的意思,巳时才开门,一天就干四个时辰?这还不算吃中饭的时间,这是典型的贪官了,但是这样的人还给衙役那么多的假期,自己家里面还就只有一个女人,这……
突然,从里屋又传来一个声音,“公子,串好了,可以起炉子了!”
闻言,这老头的脸再次沉了下去,“好你个狗官,我刚才竟然还以为你府里面没有养下人,现在看嘛,哼,也是个贪花好色的狗官!”
钟年都不想说什么了,翻了个白眼,就往里屋走,一边走一边喊道,“四六,送客!”
同时,那少女也开口道,“你这老不羞的瞎说甚么,里面的人是我娘亲,我们是被公子收留的,没有公子我们娘俩早就饿死了,你这老头真是可恶!哼,还有,你要是没事就赶快出去,别打扰我们吃饭!”
那老头闻言顿时感觉脸蛋火辣辣的疼。
啊?被打脸了吗?
突然,那老头的孙子扯了扯老头的衣角,怯生生地道,“爷爷,爷爷,我饿了,我也想吃饭。”
那老头拍了下孙子的后脑勺,嘴里还不争气地道,“吃吃吃,就知道吃,早晚和你爹一样吃成个大胖子!”
突然,里屋里面又传来钟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