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荏苒,六十年的时间很快过去了,骊山顶上,一处小小的茅草屋房门紧闭,一个面目姣好的侍女轻轻地扣着门:“少主,少主,快开门呢。奴婢是楚岫。”
里面动了一下,隐隐约约传来了哼唧声。
楚岫忍住笑:“少主,奴婢带来了双鸾姑姑亲手做的草饼喔,您要是不趁热吃,就不好吃了。”
她的话音刚落,“吱呀”,简陋的门扉就开了,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探了出来,飞快地夺过她手中的食盒,又关上门:“楚岫你回去吧!婆婆不亲自来接本少主,本少主一日不回。”
楚岫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禁不住摇了摇头:“少主,奴婢待会给您拿被褥过来!”说完,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屋里的小家伙听见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冷哼一声:“本少主才不需要被子。”她扭动了一下小身子,慢慢打开了门,见外面果真空无一人,满意地点点头,走了出来,大大地伸了个懒腰。
当今骊山的少主,骊山老祖的唯一嫡传弟子,骊歌,就这么大剌剌地蹲了下来,她穿着一件月粉的衣袍,只在领角和袖口处隐隐可见龙纹,不过,若是一般人见了她,说不得会大吃一惊,实在是面前的小丫头除去五官外,周身竟然还如猿猴般布满了绒毛。
骊山老祖原本以为骊歌会随着年岁的增长,周身的绒毛会慢慢褪去,却不想小徒儿到现在为止还是如出生那般,万般无奈之下,搜集了各种奇珍异草,试了各种法子,骊歌自满五岁起,就被灌了无数的药丸,洗了无数的药澡,但却没有任何起色。
骊山老祖此次费了好大的气力,才得了柢山的鯥鱼、青丘山的赤鱬、谯明山的何罗、渠猪山的豪鱼四种天下至奇之鱼,打算给徒儿除去绒毛,不过这四种奇鱼彼此相克,骊山老祖便带了大长老出山去寻法子。
骊歌自被带上山后,便跟骊山老祖同吃同住,两人说是亲如母女也不为过,自然没有别人对她的畏惧之意,吵着也要跟着出山。骊山老祖不愿徒儿因外在的样貌收到非议,连小丫头的生身之母都接受不了,更何况这外面的凡夫俗子呢。
令人欣慰的是小丫头的天赋确实是不多年的,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年时光,幻形术已小有所成,众人惊奇不已,仿佛是为了弥补她天生的缺憾一般,但是这幻形术耗费功力太甚,骊歌因其年幼,支撑不了多久。
寻了一日,骊山老祖悄悄下了山,嘱心腹侍女双鸾将骊歌看好了。
骊歌人小鬼大,早就猜到师父下了山,也不点破,暗暗打算,要寻找机会跟过去。
确定没有任何生灵后,小家伙胸前合掌,一手指天,口中轻念:“死生不坐,变化须归我。“
白光闪过,一个唇红齿白的小童陡然立在门前。满意地看了看自身的装扮,召唤出萦绕,骊歌周身化作一道红影,不见了踪迹。
昆仑山一条支脉山岭上,两个粉雕玉琢的童男童女正惊恐地看着眼前数十只成人高且毛色极为艳丽的大鸟。
白发小女童身子瑟瑟发抖:“哥哥,这到底是何怪物?”
那个男童天生聪颖,本就是名门之后,教导他的能人无数,不过此时却是脸色如他的雪发一样白地吓人,他强作镇静地将妹妹拉到身后,脑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是狂鸟,专门吸食稚子的脑髓。”
女童惊呼道:“狂鸟?那是什么怪物?”
男童颤声道:“狂鸟外形酷似凤凰,也是头顶彩冠,身披五彩羽毛,但却与凤凰习性迥异,凤凰二鸟为吉祥之物,为世人尊重,狂鸟却残暴成性,靠吸食幼童的脑髓来维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