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祂”指的就是天澜大陆。

圣主凝视着封无痕，语气从所未有的郑重：“无痕，这么多年以来为师一直都很想知道，你——到底是谁？”

他到底是谁？

封无痕恍惚了一瞬，然后从记忆里开始深挖。

是谁？他是谁呢？

为什么深渊中的魔物会因他暴动，为什么天劫会因他而提前？

这一切，到底……

“唔！”

封无痕突然闷哼一声，脸色瞬间苍白。

颜姝月一眼瞥见他嘴角溢出的血迹，顿时大惊，“封无痕！稳住心绪，先别乱想！”

可没用，封无痕像是被圣主的话刺激到，已经陷入了魔怔之中。

颜姝月见此立刻道：“快把麒麟召唤出来！”

努力挣扎出一丝清醒意识的封无痕猛然咬牙，下一秒，一头半人高的玄色麒麟便出现在三人眼前。

同一时间，圣主手中飞出一块玉盘落到封无痕头上。

那玉盘随即释放出一股无比温和的力量，如同一只大手般轻轻安抚着封无痕痛苦的情绪。

在麒麟和玉盘的双重作用下，封无痕撕裂般痛苦的神魂终于稳定下来。

他紧紧抓着颜姝月的手，像是能从中汲取力量一般。

颜姝月自然也没放开他，任由他抓着，甚至还反手回握，“好好呼吸，冷静下来，既然那么痛苦，就先别再继续想了。”

“月儿说的对，你的神魂还未修复，现在回忆只会加剧痛苦。”

圣主在一旁说。

那你老人家刚才还问？！

颜姝月顿时忍不住给了她这个老父亲一眼。

圣主心虚的挪开视线。

他可不敢说自己刚才其实只是想试探一下，看看他这徒弟的记忆找回来没有。

“天劫……是不是需要我和他融合之后才会结束？”

这时，才缓过来的封无痕忽然问道。

圣主顿了一下，摇头：“不，天澜大陆已经撑不住了，现在就算你和他重新融合，也无法结束这场天劫。”

封无痕没再说话。

一旁的颜姝月也没有说话。

她只是在听到“融合”的时候，微微有些愣神。

和封无痕融合的话，那是不是说……

师父他会消失？

“而且你怎么知道他现在愿意和你融合呢？你的残魂如今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从你和他相见就产生了强烈的排斥感来看，他应该并不是很想回你体内。”

这话让封无痕和颜姝月都陷入沉默。

封无痕且不说，只说颜姝月。

她现在的心情简直是复杂无比。

她甚至有些不敢面对荒阙。

愧疚、茫然，还有一丝害怕……

到时候师父他醒了的话，她该怎么办？

封无痕敏锐的察觉到她情绪有些不对，“月月，刚才你不是跟我说让我别乱想吗？怎么自己反倒也开始乱想了？”

颜姝月抿了抿嘴唇，心底十分沉重：“我不是在乱想，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师父说……”

残魂什么的，太残忍了。

她根本说不出口。

“我来说。”

封无痕猛的攥紧她的手，眼神锐利道：“这件事只有我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