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得出的答案是,就算没有,至少也是持着一颗极其冷漠的心无视着这份悲惨,尽管有时仅需他们的举手之劳就能解救这个孩子于水火。
于是还没到中午,大黑山村的村民已没有一人再顾得扫雪,更确切的说,已不敢再出来扫雪,家家紧闭门户,生怕厉鬼在不经意的一个游荡间会游到他的头上去。
寂静迥异的山村,阴测测的天空,再加上愈发密集的硕大雪片,无不渲染着这份极度惊悚的诡异。
悠悠然扫完雪回到昏暗地印房中的项怀信和白菖蒲二人,此时正围在用土坯搭建起来的炕炉前,一脸惬意的等待炉内已传出阵阵香味儿的白薯熟透。
“虽然我们离开平都时小天才只有八岁,也就是现在的小幽幽这么大,我却一眼就看出这是个不一般的小子。
还记得我们最初被下放到郊区的那两年吗?小家伙儿也不知是怎么做到的,每个月都会有那么一次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
小小的一个人儿,背着个都快要有他大的大包,板着一张和你一模一样神韵的小脸儿,一件件的从包里往外掏各种吃的东西。
也正是因为此,才使我们捱过了那段最艰难的饥饿岁月。
如果说那时是因为距离相对还算近的话,但现在这个偏僻的小村子可是距平都有一千多公里,这小子也不过才十五岁,就敢一个人扒火车闯过来,这绝对是大多数成年人都无法具备的勇气。”
白菖蒲眼内是满到已经溢出的赞赏。
“这臭小子打小就一身的反骨,看着少言寡语的,却是拧的很,管你怎么说,反正就是有他自己的主意。
当年不过是跟着他母亲去平都郊区看了我一次,后来就敢一个人偷偷的扒车往那儿跑。
他母亲开始时还被吓的不得了,几次过后,竟也放了心,反倒每月准备好吃食让他送过去。
这不,却是助长了他今天有更大的胆子扒火车又跑到了这里来。
要教训,非得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不然以后还不得捅破天呀!”
项怀信装模作样的绷着脸,言语间却早已暴露出老父亲对本人“满意作品”的自豪与得意。
“项老哥,你这样可是有些不厚道了哈!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这可是诸心!明知我家那两个儿子软绵绵的,还拿这话来戳我的心。
唉!也是,虎父无犬子嘛!”
白菖蒲叹息着,极为失落的摇摇头。
这的确是他一生的意难平——
两个儿子,大儿子虽然继承了他的衣钵,但资质平平,实在撑不起白家世代国医圣手的名号;
相对来说小儿子的资质倒是高了些,却对医学无半点的兴趣,进了工厂后仍整天鼓捣着一堆的瓶瓶罐罐,说什么在搞科研。
待到运动来临,父子三人分别被下放到了不同的地方,如今已有整整五年的时间没有见过面。
终日的田间劳动还不知令大儿子的医术已退化到何等程度,更能想象小儿子肯定是到了连瓶瓶罐罐已摸不到的境地。
“你那两个儿子也是不错的、不错的……至少不会做坑自己老子的事不是吗?
不像闻天这臭小子,让他光明磊落了一辈子的老爹去做那种散播谣言的丢脸事,真是毁了我项怀信一世的英明。
唉!一世英明,毁于一旦呀!”
一想到他这个曾经在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将军,竟在自己儿子的授意下,满村子转幽的散播那些有关冷幽“诈尸”的传言,项怀信就有种要捶胸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