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扰?”江禾皮笑肉不笑,“九千岁当真了不起,这可是你第二次惊扰本宫。”
虞映雪低着头,有些无措。
他也没料想到有人突然会来这里。
他今日遇到几个混在犯人中的刺客,并不是什么大事,于是也不带回去了,索性就地格杀,只是没想到会遇到人,甚至是遇到……她。
看着那两个宫女惊慌失措的样子,以及江禾脸上不太自然的笑,他心底下意识地有些慌张,侧过身子挡住了被血染红的衣角,然后好半天想不起来要说的话。
现在看到江禾一脸不悦,他再迟钝也知道自己惹她生气了。
是因为他……吓到她了?
“请贵妃娘娘责罚。”虞映雪低着头,青丝垂落,还是那副仙人之姿。
不满,还是不满。
江禾冷哼一声。
态度冷硬,公事公办,毫无诚意。
“九千岁觉得自己该怎么罚?”她扬着下巴,神态娇纵。
“任凭娘娘责罚,臣绝无不满。”
“任凭责罚?”
虞映雪一直不看她,一旁的人也都跪着行礼,眼观鼻,鼻观心。江禾索性放肆了一把,隔着手上的丝帕,用手指挑起了虞映雪的下颌。
昨天夜里看不太清,现在倒是一清二楚。
虞映雪声音清冷,长得也实在像个仙人。他眼睛依旧垂着,红唇紧抿,如蝶翼般的睫毛轻微颤抖,仙人般无欲无求的面孔上却染上几分薄红。
虞映雪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忘记了挣扎,只惊慌地看向她,那双桃花眼清晰地映在江禾眼底,澄澈的眼底现在满是惊慌与无措,像是被猎人抓住的麋鹿。
那抹无措打破了原本的一片霜寒,如冰雪初融,春暖花开,堪称绝色。
“好吧。”江禾满意地松开他,把手帕扔在他怀里,转身走了。
“那你自己好好想想怎么向本宫赔罪吧。”
虞映雪良久无言,直到江禾回过头问他:“怎么?你不愿意?”
他这才如梦初醒,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愿意。”
他声音如旧,沉静冷然,没人知道在他垂落的发丝掩盖下,耳尖早已泛红。
“那好。九千岁,本宫等着你的赔礼。”
江禾说完朝他意味深长地一笑,拉着月桥和沉烟施施然走了,只留下被搅乱的一池春水。
……和一旁众人的满脸震惊。
他们千岁爷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还会主动向嫔妃请罪?还要赔礼道歉?
难道这就是宠妃的牌面吗?
可上次为了完成任务砸碎了皇上的寝宫屋顶,还打翻了皇上的书案,皇上脸都黑了,九千岁都没吭声!
“收拾好再回去。”虞映雪清冷的声音打断他们的瞎想。
“是!”几人连忙应声。
再抬眼时,面前哪里还有自家九千岁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