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轻的声音格外的柔软。
方多病直勾勾地盯着他,哪怕知道如今已经是在天界,自己该收敛着些,却还是心如鹿撞地用鼻尖轻轻蹭了跟前的上神一下。
“我的事不及,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这段时日我少说话,用心学学天界的规矩就是了。”
他将额头抵在应渊下颌跟耳垂处磨蹭着,“反倒是你刚刚说的,帝尊的事……”
方多病抬起眼,黑溜溜的眼瞳里流露出关切跟忧心:“那人既然敢冒充帝尊,修为定然不凡,我们如今不知道对方的底细,怕是得从长计议。”
应渊明白他的意思。
本是宛如高岭之花般的帝君眉眼更加和缓,学着方多病方才的动作,凑上前来,用挺翘的鼻尖轻轻蹭了一下他的脸颊,“左右都蒙在鼓中过了九百年,不差这一时半会。这些年来这个假天帝频频调动上仙的职位,约莫是想逐步将天界占据重要位置的仙神替换成自己的人,如今也不过实现了不到半数,短时间内他也很难彻底掌控天界。”
他顿了顿,声音忽的变冷下来,原本磨蹭着方多病脸颊的动作也随着他坐直的身体而收敛。
方多病眨了眨眼,连忙从刚刚那被蹭得轻飘飘的愉悦感中抽离出来,凝神看向跟前这个面色变得凝重的天界帝君。
“怎么了?”他问。
应渊搭在腿上的那只手收紧成拳,“如今的天帝是魔族之人以傀儡术化形而成,那真正的帝尊……”
天帝乃是上神,若非自毁仙灵,仙体短时间内很难彻底销毁,况且玉清宫中不止一个仙侍,若那个魔族真的杀死天帝并试图销毁了他的仙体,必定会留下痕迹,哪怕玉清宫中有他的内应,也不可能隐瞒至今。
可这魔族既然敢堂而皇之地假扮天帝,便不可能会留下天帝性命。
方多病看着他怔怔出神的脸,好半天都没等到下文,不由得用手指轻轻挠了挠这人的掌心,安慰道:“虽说如今的帝尊是魔族假扮的,但帝尊毕竟是上神,如今虽说……但说不定留有后手,等着你去救呢?”
尽管这个可能性低得吓人。
应渊下意识地将掌中的手抓住,双眼快速地眨了一下,才好似听清耳边的话地转过脸来。
他眼睫缓缓地扇动了一下,叹息般地呼出一口气来,摇了摇头道,“你不必宽慰我,我方才只是在想……若是帝尊遭遇不测,要损毁仙体,即便用三昧真火,也要几个日夜。这九百年来天界不曾出现过哪里被损毁的异常,可见那魔族,应当是一开始便将帝尊仙体藏了起来。”
“藏在一个……不会被人发觉异常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