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一句话落，便没了再说话的心思，靠在软枕上微闭了眼睛，却不知在想什么了。

……

咸福宫中发生的事自然逃不过玄烨的耳目。

听着梁九功的回禀，玄烨面上不见什么变化，只点了点头“佟氏的女子，有这样的脾气，也是寻常，此事既然王佳氏没有什么大事，就不必让人探知朕知晓了。”

梁九功躬身点点头“是，奴才明白，皇上，这马上就是午膳的时辰了，可要让御膳房传膳？”

玄烨抬头瞥了梁九功一眼“今日早起就说过要去承乾宫用午膳，怎么，你是要朕失信于人吗？”

梁九功闻言忙打了自己嘴巴一下“哎哟，皇上可饶了奴才吧，奴才一时嘴快，这就给您传轿撵。”

玄烨也不说话，兀自拿了个折子看了起来。

梁九功自然快步下去，传轿撵去了。

可不过片刻功夫，梁九功又匆匆进来“皇上，昭妃娘娘来了。”

玄烨闻言眉头一挑“这个时辰，她怎么来了？可说了什么事？”

梁九功摇了摇头“皇上，昭妃娘娘不曾明言，但奴才看着，娘娘像是来说今日早晨王佳庶妃之事的。”

昭妃到底是玄烨曾经宠过的，如今又是掌握宫权之人，自然不好不见。

玄烨将折子放到桌上，道“请进来吧。”

梁九功应声下去，片刻，便只昭妃一人缓步进了乾清宫正殿。

抬首便瞧见玄烨靠在一边榻上，手上只捻着串明黄色的珠串。

昭妃脚步轻盈走近，屈膝跪下“臣妾请皇上安。”

玄烨垂首看了昭妃一眼，对方今日打扮的，倒与当日初见之时有些相像。

玄烨抬了抬手“这会儿外头太阳也大了吧，什么事倒累得你跑这一趟，赶紧起来吧。”

昭妃口中称谢一声，才起身道“臣妾多谢皇上关怀，今日臣妾前来，确实有事禀报，为免打扰皇上处理政务，才挑了这个时辰来，不曾误了皇上的事吧？”

玄烨摇摇头“咱们之间何须如此客套，有什么事，你便直说吧。”

玄烨漫不经心的话，让昭妃听得心中一寒。

是啊，自己与皇上，曾经也有过那般似寻常夫妻的日子。

曾经的自己，在皇上面前，不也有在家中时的天真烂漫吗？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身份嫔妃的规矩、身居高位的身份、家族的荣宠，这一桩桩一件件，就压在了自己身上。

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也压得自己与皇上，生分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