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九台叫来人手,查,把人全都派出去,给本都知狠狠地查。整个汴梁城哪里有不寻常的地方,都给我查出来。
就算明早就死,我也要做个明白鬼。
人洒出去,消息陆续传回,还真有一处异常:有人在西外城招揽人手,用的是咱们皇城司的旗号。
时鼓的回报依然准时:喻家人一宿没睡,他没找到机会。吃了早饭继续工作。
曹有福还是没找到。
折腾了一夜,朝阳照进皇城司大堂,沈九台毫无困意,感觉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
有人来报,西外城那一路出事了。
他们招募了十个泼皮,看到车队过来,正要行动,却被另一伙儿人抢先出手。
那伙儿人也是同样路数,制造混乱,浑水摸鱼。然后,开封府大批捕快就来了,两头儿一堵,一网成擒。
不过他们也打听到一个消息:这批货挺多,一趟运不完,想问问沈都知,要不要下一趟再动手。
沈九台摇头苦笑,让报信的人先去偏房等着。
果然,没一会儿功夫,开封府来人了。来人说:早上抓了一批人,打了一顿板子。
其中有人招供,说是皇城司让他们干的。韩知府特地来请沈都知过府一叙。
沈九台自然是不会去的,王不见王吗!叫来报信之人,吩咐他替自己走一趟。
疏忽了,汴梁城里有人比自己更想要拿到东西。
辽国正使还赖着没走呢。副使稀里糊涂地死了,他这个正使难逃干系,拼了老命也要弄点儿川越国的东西回去。
此外,西夏使团也一直拖着没走。想干什么不言而喻。
消息陆续传回:汴梁无异常;时鼓没机会;曹有福没下落。
中午,时鼓回报:喻家人好像都疯了,两眼血丝,面带狂喜,手舞足蹈。他吃了顿午饭,回去继续蹲守。
曹有福依旧没找到。
又过了一个时辰,时鼓的消息来了,这次内容很多:
时鼓被发现了。
一根木头断裂,弹簧激射而出,把时鼓从房梁上砸下来了。
时鼓机灵,说自己是来偷师的。看了一晚上,木匠活儿多少也学了一些,竟然真就糊弄过去了。
喻家人心善,说你偷学了这么久,肯定饿坏了,于是,时鼓只能咬牙又吃了一大碗饭。
但是心善不等于傻,时鼓被安排在外围锯木头,进不了核心圈。
这次的消息是他借口上茅厕才传递出来的。
他还想问问都知,还要不要他继续干下去?
要是不用继续,他随时可以走。喻家人都忙着做四轮车,对他的看管很松懈。
要是让他继续干,得麻烦都知在南城外十八里铺给他准备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娘和一个如花似玉的娘子。等喻家忙过了这几天,肯定会派人去查的。
太阳偏西的时候,曹有福找到了。
人还活着,但是精神状态很不好。
曹有福回报:他得了沈九台的命令后就去打听东西的下落,最后打听到在老铁匠那里,于是就去了。
老铁匠姓名不详,是曹家的供奉,地位很高,独居一个小院,还有自己专门的打铁炉。
老铁匠扣住他,不让他走,让他抡了一天的大锤。
东西他见到了,但是拿不走,已经被老铁匠熔了,打了两把刀。就是他抡大锤打的。
他现在很累,也很困,但是睡不着。脑子里都是“当”“当”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