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这崖谷到底有多深,两人下坠,只觉耳侧生风,阵阵阴寒。为减缓下降速度,墨倾抽出龙渊剑紧插崖壁一路滑下。由于速度过快,剑刃与崖壁的岩石擦出无数光火。
墨倾敢情急跳崖,全仰仗着在藏云山学习的过硬本事。世人都晓藏云一脉出高人,他们除了教弟子修身治国之术外,还会训练其必要之时怎样逃生,其中就包含了跳崖、凫水。故而,不管再高的悬崖,只要还有一丝内力在,她都自信能留命至崖底。
已不知落了多长时候,终能听得细细水流之声。墨倾心头一松,一时不防失了准头,身子猛地朝后栽去,连带着胸前的男子也扑到自己身上。
她本以为此次跳崖必定失利,不被摔得粉身碎骨,也会被身上的那人砸个半身不遂。但在落地瞬间,那人竟巧妙地将他自己先垫在了地上。立时,一声重响,两道闷哼。
墨倾被跌得脑浆都在晃动,她痛苦拧眉,两手撑着他的肩就要起身。可是挪动几次,身下之人都双臂紧箍着她的腰身不松手。
她还道他被她砸晕了,便趴伏原处稍稍缓了缓,结果还是起不了身。
“松手。”她冷着声音。
那人却丝毫不动,双手反而将她箍得更紧了,眼都不睁一下。
“你说抱紧你的。”
“你……”
墨倾脸都黑了,声音更是凌厉,“我说松手。”
听得出她要恼了,他也不再玩笑,放了她,自己起身站到一旁。方才他不动,也确实是跌落后,整个人都恍惚了。只是后来见她伏在他身上不动,便起了捉弄的心思。
“你受伤了。”
他望着她裙琚下摆有一片浓重的血迹。
墨倾冷冷地道了句“你自由了”。
此处地势两个极端,一面是崖,另一面却是一马平川。悬崖脚下有一条小溪,水流方向自西向东略有偏斜,溪水清澈见底。
她转过身,一瘸一拐行到溪水旁,寻了个干净的石头坐下。
那人不走,反而跟过去,也寻了一块石头坐下。
见他没离开的打算,她皱了皱眉,“你怎么不走?”
自己要杀的人只有裴詹,对于其他人,她不会轻易起杀念。包括宴席上的那些官员,中的离魂散在十二个时辰后,药效会自动散去。忽而想到出逃前,她逼他吃了丹丸,她又道:“你走吧,在太师府给你吃的不是毒药,是安神的。没有毒效,也不需要解药。”
那人仿佛并不在意,反而盯着她,面若含笑,“你劫的我,自然要对我负责到底。”
墨倾顿时觉得头比腿还疼,今天这是劫了个无赖?!
腿上的伤处正扯着跳着疼,她也无暇再顾及他,掀开裙摆,露出被血浸染的裤管,一支短箭正斜插入腿肚。
这箭是在逃脱的路上中的。追兵本想射中马腿逼停她,谁知射到她的腿上。
那人也未料到,她伤得这般重,眼下正看着她那血红一片,眉心也微微蹙了起来。
“回避。”她语气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