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讶异，“夫人怎么不去前厅用膳？”

“最近身子懒得很，就让他们把饭菜端到这边来了。”

一桌饭菜，兰夫人并未怎么动筷，便让人撤下去了。

明珠陪着她闲闲叙话了一些时候，兰夫人面上生起倦色，便早早的洗沐歇息了。这厢刚刚收拾完，正欲熄灯之际，门外起了一道低沉的声音。

“兰若……”

兰夫人侧卧在塌间，眉眼微垂，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

明珠便向前走=行了几步，冲着门外轻声道：“夫人刚刚歇下了。”

“嗯，听闻夫人身子不适，现下如何了？”

“还是陈年旧疾，轻微咳嗽，现在好多了，大人不必担心。”

“那……告诉夫人，让她好好养着。”

“是。”

映在门上的身影迟疑片刻，转身离去了。

明珠回来，为兰夫人掖了被角，放下帷纱的如意钩。熄灯掩门时，不觉轻微叹了一声。

时下九月，夜已寒凉如斯。半空悬垂的弯月散着微弱的清光，皎皎月辉衬得这锦园淡凉如水。

仆使就寝的屋内，烛火正在跳动，在静夜中炸出一道噼啪声响。

“我见夫人今日是在锦园房中用的晚膳。”

明珠透过烛光，看向对面已经睡下的春晓。

“不知为何，反正自你走的后两天，夫人就一直在锦园用膳了。”

“夫人缘何又旧疾发作？”

“细细说来还真不清楚。只是大人已有半月未曾踏入锦园了。哦，夫人也有半月未曾出过锦园了。”

“唔，大人晚上还去过锦园了呢。”

“真的？”春晓一激动从被子里探出半个身子。

“不过被夫人拒在门外了。”

“唉。”

春晓轻叹一伸，又将身子缩回被子里，“夫人一直这样，整年下来都没见她跟大人聚过几次。”

明珠神色忽暗，随即问道：“你说……这是为什么？”

“谁知道呢，本来大人就不怎么去锦园，每每去个一次两次，夫人大多都是不见的。”

等了半天，都没见明珠这边发出个声音，春晓直接坐起来，“明珠姐。”

“嗯？”

“我发现你这次回来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哦，哪不一样了？”明珠亦用手肘支起半个身子。

“不知道啊，反正就是感觉有些不一样。嗯……总觉得你有些距离感，还有就是觉得你不说话的时候，有些冷冷的。”

明珠失笑：“这夜凉如水，你被子不挡寒还怪到我身上。”

语罢便伸出手将烛火拿到面前吹灭了。

“裹紧了，快些睡吧。”

春晓亦笑道：“说的也是，可能是我的错觉。明珠姐也早些歇息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