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君风也补充:“灵安的兄长,也是当今太子,早就是公孙宕那一党了,所以你落得此下场,也不难解释。”
“来不及了,快走!”灵安推着姜一露离开,她远远目送着。
姜一露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灵安,她依依不舍跟着柳君风离开,从宫门逃出后二人骑马进到山中,与姜清以及阮氏兄妹汇合。
“没想到,折腾了一整,却还是被别人算计着。”姜清苦笑道。
“是啊,谁能算过宫墙里面那群人呢?”
“公孙宕不杀,柳君风的仇就无法报。”姜一露依旧执着。
可是柳君风却坦然了许多:“走吧,如今我已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至于公孙宕,恶人自有天收,我只希望我们都好好活着。”
姜一露抬头看向她,经历这一番殊死搏斗,手染鲜血,柳君风忽然真的变成了名字中的那一股与世无争的风。
阮氏兄妹一路北上,告别之后杳无音讯,而姜清却说要归隐山林,没有说清去向何处便已离开。柳君风带着她日夜更替前行,来到长安以南的秦岭之中,像往常一样搭起屋子过着田园诗酒的生活。
看着桌上的温茶暖菜,姜一露问道:“你真的,甘心吗?”
柳君风回过头,端出来了一盘姜一露最爱吃的桃,笑了笑说:“甘心,从前只有我一人,我觉得是死是活听天由命,遇到你后,竟然开始怕死,又期待长命百岁。”
姜一露这才注意到,对方今日穿得,不再是以往的那身墨色长袍,而是太平日子时期,二人在制衣坊做出来却没来得及穿得墨绿色裙袍,裙摆处多了些白边,像是姜一露衣服的布料。
“这身也很好看。”
“你的眼光一直很好。”
柳君风带着姜一露来到屋子内,原来她将曾经那幅水杉树下骑马的画作挂在了墙壁上,走进隐蔽的地窖,除了存放的瓜果蔬菜,还有柳氏夫妇以及兄长的遗物。
“这就是我们的新家了。”二人相视一笑,此刻像永恒一般,望不到尽头。
柳君风摘下玉坠,轻轻戴到姜一露脖子上,调整好绳子的长度,她沉默了许久才说道:“从此以后,它便是我,它在便是我在。”
如此温情的一刻,却又好似别离,姜一露鼻头有些酸涩,她拥抱着柳君风,曾经拥抱过很多次,可是这一次,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秋风萧瑟,夏日终于撤去了最后的余热,一场温润秋雨之后,二人来到半山腰一处少有人烟的古寺。红黄绿三彩树叶交错在寺庙周围,应是有僧人在此,佛灯烛火光影绰约。
她们双膝下跪,她们双手合十,只有佛祖知道,在各自的愿望里,却都是对方的平安喜乐。
“你信佛吗?”姜一露问道。
柳君风低下头,迈出步子看着秋意盎然的四周,轻笑说道:“曾经不信,现在信。”
“为何?”
“因为现在,有求于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