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一露害怕她强忍着什么,硬要送自己回家,她看了看窗外雨势滔天,回过头对景芙说道:“你是不是有点不舒服,要不先休息一下。”
“好。”景芙将车靠边,双手扶在方向盘上,脸深深的埋下去,两边头发下垂如瀑布一遍倾泄,姜一露听见她在急促地呼吸,连背部的起伏都十分明显。
姜一露伸手过去轻轻安抚,在景芙的后背上下抚摸,她的背根骨分明肌肉紧致,行外人都能看出来景芙有着不少年的功夫底子,可姜一露没头没脑地说了句:“你太瘦了,肌肉都缩水了。”
景芙连呛两声,她实在觉得姜一露好笑,可是身体的反应却让她无法抬起头来。
“怎么了怎么了?”姜一露十分着急,可只能干着急,在副驾驶上左右来回转动,却想不出一点办法。
又一声雷鸣笼罩全城,车内摇起了车窗都能感到耳旁的巨声。景芙忽然发抖,全身不停颤抖起来,她想要缩在一起,可是迫于不想在姜一露面前这样,指甲都快要嵌在方向盘的橡胶里,她依旧死死坚持。
连着许多声雷鸣,让景芙有些招架不住,每一次电闪雷鸣,她的脑海里就闪现出一幅令自己极度恐惧的画面,似乎闪电在她的大脑里霹雳不止,窒息感席卷全身。加上窗外嘈杂的暴雨落地,景芙还是缩了起来。
姜一露以为她是太冷,脱掉自己的衬衫给景芙披在肩上,而自己来回搓着胳膊。
持续了二十多分钟,夏日的暴雨总是来去不定,窗外安静下来,万物静谧,路上的车流也少了许多。景芙这才慢慢缓过神,继续开车送姜一露回家。
姜一露下车后担心景芙一个人不安全,想要留她过夜,可景芙犹豫了半晌还是拒绝了。
“那你总要告诉我,你刚刚是怎么了?”
“就是,有些创伤吧。”
“什么创伤?你哪里受伤了吗?”姜一露问道。
景芙抬着头笑着看向姜一露,回答:“没事了,小问题,只是会害怕这种天气的夜晚。”
姜一露还要说什么,景芙已经脚踩油门开了出去:“早点休息吧。”
被雨水洗刷过的空气湿度正好,催人欲眠,姜一露回忆今日在那么多人面前作画的经历,竟然开始美滋滋地幻想自己在艺术界成功登顶。
但真正的梦,现在才开始。
姜一露睁开眼睛,正躺在自己厢房的木榻上,炭火烧得旺盛,温暖的室内让人不禁慵懒起来。
陆牧对姜一露还算是大方,平日农户们到冬日才用炭火取暖,而现在才是秋季,只不过几日阴雨,潮湿寒冷夹杂让人难耐,陆牧就给姜一露烧上了炭火。
窗外偶尔传来几只不明的鸟叫,她裹着衣服下床去,将门推开一条缝隙偷偷向外张望。四方的院子没有一丝动静,但这夜月光明朗透彻,将整个院落普照的如同嵌入银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