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现在心情非常不怎么样,生怕楸槐一个不高兴,把自己拿去喂凶兽。
长得好看的人都这么凶吗……安安心想。
虽然身处“险境”,但他安安是个知恩图报的,还得分出一半心思担心明烛,毕竟听楸槐说隔壁那个大哥哥吃小鬼,万一明烛被他吃了……
安安不敢再想下去,默默的躲在角落擦不存在的眼泪。
“……你有眼泪吗还在那擦。”楸槐嘲讽道。
“有的呀……以前有的……”安安哭哭啼啼。
……
看样这小鬼也是个命苦的,但是楸槐身为鬼君,判过的冤魂不计其数,也不能挨个可怜。
而且他总觉得这小鬼不对劲。
“诶,小鬼头,你还记得你怎么死的吗?”
安安用他那不灵光的脑袋想了半天,“被……被马车压死的吧……”
“你再好好想想。”
“……想不起来了。”安安摇摇头,他唯一能记得的只有最后马车朝着他冲过来的画面,再然后的记忆就是遇到明烛的时候了,就连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有马车的地方他都不记得了。
楸槐也没打算从这小鬼嘴里问出点什么,毕竟孩子太小了,去世时受到了很大的惊吓,记不清自己怎么死的很正常,等有机会问问明烛,能被明烛留在身边,这小鬼的来历绝对不简单。
隔壁整个房间被初离施了结界,敲门也没动静,八成是初离故意的,楸槐将自己心中初离的无耻程度又提高了一个档次。
不过看初离的表现,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对明烛做什么出格的事,而且明烛也不会再是任他摆布的暗九了。
前世胥洄跟暗九虽有过肌肤之亲,但是没有明媒正娶拜过天地,算哪门子成亲?更别提这都是上辈子的事了!胥洄把暗九折磨的那么惨,初离还有脸拿着上辈子说事!
楸槐想起来初离自诩为夫就想为明烛打抱不平!
明烛睡的很安稳。
自从身死之后,他再也没有睡过觉,魂魄是睡不着觉的,即使再累也无法安睡,只能躲在没有阳光的坟里休息一会,想要解脱的唯一办法就是魂飞魄散,化作尘埃。
疲惫了一千多年,终于迎来了第一个安稳的觉,明烛蜷缩在被子里,半张脸都陷在了枕头中,呼吸平稳,睡的非常香甜。
熟睡后的脑海中没有胥洄,没有初离,也没有楸槐和安安,所有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消失了,有的只是前所未有的放松,他太累了,潜意识使他暂时遗忘了现实中的发生的一切。
有时候明烛很想变得软弱一点,这样他就可以不用扛下这么多事情,遇到危险就可以躲起来,不用受那么多伤。
曾经暗九将这个想法表现出一点点念头,暗卫首领在寒冬腊月将他上衣扒光了吊在外面鞭打了三天三夜,每天夜里赏给他一盆热水泼在身上,防止他死了。那是他受罚最严重的一次,差点没撑住提前去见了楸槐,自打那以后,这种懦弱的想法就再也没在他头脑中出现过。
不想死就得拼命。
可今时不同往日,好像他确实可以做一只无忧无虑的野鬼,不必给自己这么多枷锁,可有些事终究是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