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很早就去了家味快餐店,生怕来晚了,这份工作就被别人给抢走了。幸好,一切正常,工作还是我的。
彭姐带着我熟悉环境,并且给我交代了工作。服务员的工作虽然简单,但很繁琐,我小心翼翼地对待每一件事,生怕得罪人或者做错事。除了服务员的工作外,我还会主动帮着后厨打杂。餐厅里的老员工看我手脚麻利,不惹麻烦,还喜欢帮忙,都很喜欢我。
可能是年龄小,精力旺盛,加上回去也无事可做,我并不像其他人那样急着下班,反而希望营业时间可以无限延续下去,即使下班了我也有种依依不舍的感觉,好像这里才是我的家似的。老板见我干活卖力,也一改最初的成见,对我刮目相看。盛姐自然也很喜欢我,常夸自己有眼光。
盛姐有时候还劝我,别真在年轻时就把身体这个老本给吃光了,她可不是只会剥削的丑陋资本家,她也不希望自己的员工是只会干活的机器。
在家味快餐店,我终于稳定了下来,找到了久违的安全感。
时间眨眼间便过去了,我到重庆已经两年。快餐店里的员工来来去去,我却依然还在店里当服务员,如果可以,我希望这样的日子永远不要变,我可不希望再回到刚来重庆时那种朝不保夕、漂泊无依的日子了。
我记得,那是2002年9月27日,我收到了妈妈的来信。晚上下班回到出租屋,我很开心地拆开信,但这封信的开头就有些不对劲。
妈妈写道:“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讲,但我觉得你应该知道。”
这是出什么事了吗?我心中有些忐忑不安地继续往下看。
果然,信中接下来的内容让我陷入了从未有过的黑暗,甚至比当初被赶出家门对我的刺激更加强烈。
我的小太阳,没了。
2002年9月16日,高三开学没多久,张维阳跟几个同学去河边游泳(我知道他的水性很好,他初中时就已经会游泳了),游了一段时间后,他们上岸准备收拾东西回家。其他同学都穿好了衣服,可张维阳依然光着身子站在河边,笑嘻嘻地望着他们,然后神情恍惚地望着天空说道:“真正的小太阳坚持不下去了,小太阳要到水里去休息了。”说完,张维阳一个猛子扎进水里,便再也没有起来。一起的同学一开始还以为他想继续游会儿,可是好久都没见张维阳浮出水面,这才发觉出事了,赶紧大声呼救。后来,在河的下游不远处打捞出了张维阳的尸体。那些同学吓坏了,都说张维阳一开始好好的,后来忽然就变得神经兮兮,自己跳进了水,肯定是水鬼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