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鹿鸣长出一口气,跟方页羽在外面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鹿鸣,“方页羽靠着门的另外一边,扭头跟他低声讲道,”万一真有那些东西怎么办啊。“
费鹿鸣故作镇定的理了理后脑勺的小马尾:“那还能怎么办,先跑路再说啊。”
方页羽本来还想质疑他两句,但是转念想了一下,他们这趟什么都没带,正面刚只有死路一条,就只好在边上一起等。
等过了十几分钟,费鹿鸣的腿都有些麻了。进出更衣室的女孩有五六个,有几个看见他们两个在门口的时候都低下头有点不自在,还有一两个盯着方页羽的脸看了半天。
费鹿鸣感觉他们俩就跟酒店门口迎宾的保安一样。
方页羽问他:“应现不会出事了吧?”
费鹿鸣拉住一个从里面走出来的女生问道:“同学,请问你在里面看见一个长头发带着金色眼镜,穿着校服,指甲是褐色的女生吗?”
被拉住的女生被问的一愣一愣的,朝更衣室里面指了指:“她好像在角落里找什么东西。”
费鹿鸣呆了一下,随后语气焦急地问道:“可以帮我叫一下她吗?”
“啊,可以...”那个女生折回去里面,过了半分钟把林应现带了出来。
费鹿鸣道了谢,一把把林应现的手臂抓住想带到体操室的椅子那边让她坐下,林应现却站在原地没有反应。
他回头看向林应现,林应现呆呆地望着他,开始扬起嘴角无声地笑起来。
方页羽看见她这幅样子,急的想去晃她的身子让她清醒过来,被费鹿鸣的眼神给制止在了原地。
林应现眼神涣散,却笑嘻嘻地看着费鹿鸣,语气柔和道:“鹿鸣哥啊,里面什么都没有啊,不信你看。”说着她抬起右臂朝半开着门的更衣室里面指去。
他们两个都顺着往里面扭头看去。
方页羽看见里面还呆着三四个女生抱着衣服有说有笑地往外走,见他们三个人站在门口,还下意识紧了紧放在胸前的手臂。
费鹿鸣什么都看不清,除了靠近门口的几个女生正在变化着表情的头颅和露在烟雾外面长短不一的肢体,本身算是宽敞的更衣室都被一片浓厚而恶心的黑雾挤满而显得狭小如匣。那团雾像是活物一样不住的扭曲翻涌,如同潘多拉盒子里关押不住的罪恶。
费鹿鸣立马放开手里面的林应现,一把把她推到方页羽的怀里,转身跑到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垃圾桶边上趴着不住的呕吐。
方页羽看他的反应也知道有什么东西不对头了。他一把把脸上还带着笑却已经呆滞的林应现环抱起来,丝毫没有犹豫地爬上最近的楼梯去找三楼的医务室。
费鹿鸣感觉已经空空如也的胃都要被自己吐出来,像是有什么东西不断的挤压他的五脏六腑,想让他把身体里的器官通通吐出来。他边吐边想,那是什么东西?
背后响起来利落的脚步声。疲累虚脱的费鹿鸣逼自己直起身子回头看了一眼来者何人。
涌入眼帘的是雪白如瀑的一席袈裟,正是不久前他才看见的那名和尚,身边还站着那个头发及腰的白衣男子。僧人迈腿走到费鹿鸣面前,拿自己的袈裟擦了擦他的背脊。
费鹿鸣恍惚之间听见莲花开瓣的清脆响声,却又太过于不真切,因为眼前只有这两个白衣人,并无半朵莲花。
“好点了?”神色平静温和的僧人开口问他。
费鹿鸣反应过来这是个高僧,然后又反应过来自己身上一点虚脱感都没有了。
僧人见他没有大碍,扭头望向站在原地一动未动的长发男子,开口道:”好了,你来看这是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