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营死了人!方想和林飞都死于非命!他们的命丢了就丢了,最主要的是信,肯定被发现了!如今的王雕就像热锅的蚂蚁,来回的在账内踱着步,细汗密布额头,不时的唉声叹气!
幸亏自己留了一手,并没有在信封署名,字体和笔迹也做了伪装,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王雕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心里暗暗庆幸的同时也在大骂方想,如此大事,临走之时还不忘贪杯,以至于误了大事,险险的牵连到自己,当真该死!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切莫露了马脚!
正在心烦意乱之时,外面传来金鼓之声,侍卫禀报:“启禀将军,大帅传令升帐商议军情,请将军早些过去,莫当误了点卯。”
王雕随口应了一声,有侍卫帮忙披挂好了战甲,走出大帐。
王雕进入大帐之时,账内座位已经零零散散的坐了几位将军,岳飞一身披挂整齐正坐于帅案之,王雕冲着岳飞施了一礼,寻了自己的座位坐下,大帐内空气凝重,没有人说话,王雕稳了稳忐忑不安的心情,坐在椅子面无表情,偷偷瞟了一眼岳飞的脸色——还是往日一般的木然!从脸根本看不出任何事情,就好像昨日夜里跟本没有两个人死在后营一样!心中暗暗警惕,这姓岳的好深的成府!
心中正在胡思乱想,眼前一堵肉山经过,嘴里还嘟嘟囔囔“真他妈的晦气,这狗日的王八蛋都比我早!”王雕一撩眼皮,正看见徐庆晃着高大的身躯,摇着黑乎乎毛茸茸的大脑袋经过,啪的一拍桌案,霍然站起,指着徐庆怒道“你个黑鬼说谁呢!”
徐庆回头一看王雕炸了毛,嘿嘿一声冷笑:“说你了么?随口说了句王八蛋你也往自己身揽?你傻不傻?”
身旁的姚震捂着嘴一阵偷笑,站起身来一把把徐庆拉到旁边的座位坐下,道“人家是大雕儿。。。你说人家是王八蛋当然不爱听了!你傻不傻,你应该说谁家裤裆露了,把大雕儿放出来了?你说是不?”
账内一阵哄笑,徐庆笑的最大声,笑罢用蒲扇一般的大手猛拍姚震的肩膀,笑道“哈哈,没晓得你这王八蛋也能说出这么抓彩的话来!”
姚震被拍的呲牙咧嘴的,真怀疑是不是这憨货借机会报复自己,推开他的手,揉着肩膀道:“你这龟儿子能小点劲儿不,有本事你撸大雕去!”
账内又是一阵的哄堂大笑,王雕憋的脸红脖子粗的,狠狠地瞪着两人,敢怒不敢言,他知道自己在军营中的地位远远不及这两人,动手是不可能的,军中阶层甚严,官大一级压死人,敢动手就能治你个以下犯,再说当年张大人安插自己进了岳家军的时候,岳飞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尤其对自己不喜,几乎对自己处于放任自流的状态,有没有自己这一号都无关紧要,只要你别误了军中大事即可,至于军中的冷嘲热讽,小摩擦好脆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看不到!
眼见事情要闹大了,岳飞暗暗皱眉头,徐庆和姚震多少都有了些过分了,即便再不喜欢这个人,也不能当众出丑羞辱,轻轻的咳了一下,道“大帐之内休要喧哗!”
姚震扯一下徐庆的袖子,给他了一个眼神儿,徐庆心神领会,眉头一跳冲着姚震一呲牙,坐了下来,只剩下王雕站在那里气得嘘嘘直喘,又无可奈何,见其他人还是无动于衷,也没有人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只得气呼呼的坐下。
三通点卯后,众将到齐。岳云点名过后,冲着帐门大声喊道“封帐!”大帐外密布几百名背嵬,听闻命令后,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远离帅账,一直走到离帅账十丈远的地方站住,帅账周围十丈之内,再无一人!这就是封帐,每次重大军事会议,为了防止情报泄露,这就是所谓的——鸟笼!
岳飞见众将到齐,从帅案站起,道“众位,今日所议还是对战金军一事,前几日,咱们宋营来了几位客人,其中有一位来自华山道院的世外高人,他针对金军所处的地理位置,军事部署,以及周边的环境,配合他所带来的神兵利器,献了一个计策,依计行事,有很大希望能够一举击破敌军。”
王雕撇了撇嘴,肚子里一股火气正无处发泄,听完岳飞的话,也不知从哪里冒出的勇气,冷笑道:“大帅,这不是开玩笑么?听信一个道士的计策?咱们且不说这修行之人都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他们都是什么人,每日里吃斋念佛,与青灯有缘,与红尘无份,更别提什么军事了!更是不沾边!这样的人给大帅你出谋划策,可信么?”
一席话说出,众将也是议论纷纷,虽然对王雕这个人大家都瞧不起,也不放在眼里,但这一番话也是道出了众将心中的疑惑。
岳飞微微一笑,并没有理会王雕的冷言反驳,道:“各位心头有顾虑本帅也知道,所以请了这位道长来亲自给大家说明,等这位道长讲完了,大家再畅所欲言,袁道长,请出来为大家解释一下。”
袁子通就在帅账屏风的后面坐着,听到岳飞的召唤,赶忙站起,袁灵子替师父收拾了一下周身打扮,袁子通见浑身下没有任何欠缺,转过屏风,站立在岳飞身旁。
袁子通一身干净的绛色道袍,发髻也梳理的干净整洁,头戴道冠,手持拂尘,白发而童颜一派道骨仙风。王雕心中暗暗冷笑,岳飞也有走眼的时候,糊涂了么?听信江湖靠着铁齿铜牙坑蒙拐骗的游方道士的话。看袁子通站在那里气定神闲,撇撇嘴冷笑道:“不知道仙长想出来何等的妙计,末将可是迫不及待想听听仙长这让大帅都心悦诚服的神机妙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