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九安握拳眼神带着崇拜,“穗禾姐姐果然厉害,九安输了。”
“九安也很厉害,相信再过不久就能胜过我了。”穗禾笑着鼓励,事实也是这样,穗禾从小就练武习剑,自创建飞羽军后更是抽空就会一同训练,对比萧九安她的起点要高一些。
萧九安的眼神又变得坚定,认真道:“穗禾姐姐,我会努力的。总有一天,我会超过你。”
“加油,我等你打败我的那一天。”对于这话,穗禾并未不悦,萧九安是她培养的大将,若连自己都打不过那怎么上战场杀敌?
从那次比试后,萧九安练习更加勤奋,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日以继夜的练枪法,学兵法,排兵布阵,与士兵同吃同住,不管环境多艰苦,他也未抱怨过什么,对待士兵一视同仁,甚至他进军队三年了,只有少数几人知道他是萧大人的儿子。
安淮七年,南王传位给唯一的女儿穗禾公主,越过册封太女直接传位,这可是从未有过,南王这一决定也是开了先河,朝中刚开始是一片反对之声,不过没多久就同意了。
开玩笑,新王手中都握着他们的把柄,当官的或多或少都有点小心思,这一下被拿捏住了,算了,同意吧,反正南王也只有这一个女儿,早上位晚上位都一样。
茂密的树林挡住了燥热的阳光,树上的鸟儿欢快的谱一曲夏日乐章。
穗禾头发束成高高的马尾,着一身红色骑马装,背着弓箭,坐于红鬃汗马之上,手拉着缰绳往林子里前行。
萧九安着黑色骑马装,骑着宝马跟在他身旁,手握红缨枪,默默保护她。
“萧九安,半月后,本公主就要登基为王了。”穗禾扭头看向他。
萧九安双眸亮闪闪的看着她,“恭喜公主殿下,殿下一定会是最伟大的王上。”
“萧九安,本王欲攻打凉虢。”穗禾严肃的盯着他,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
萧九安愣了一瞬,立马翻身下马,单膝下跪,标准恭敬的行了一个君臣礼,“王上若是相信属下,属下愿为王上披荆斩棘,开疆拓土。”
穗禾居高临下,审视着他,“你从未上过战场,年纪太小,阅历不足,恐难服众,你又拿什么让本王相信你呢?”
“请公主给我十天时间,九安会向公主证明。”
少年的眼神比今日的阳光还要炽热,脸上洋溢着自信坚毅。
穗禾沉思片刻,“别让我失望。”
萧九安眼神一亮,恭恭敬敬道:“定不会辜负殿下。”
之后的几日,穗禾忙着登基大典,萧九安忙着在军队证明自己。
时间到了穗禾登基之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天空一片湛蓝。
穗禾面容威仪严肃,身着暗红锦绣五爪龙袍,头戴冕旒,一步步走向王座,百官立于下方,躬身行礼。
安淮七年,迎接新王上,新王下的第一条旨意就是攻打凉虢,命李维将军为主将,又命萧九安为副将,领兵三十万攻打凉虢。
现在的心头大患就是南边的凉虢,一个不算国的部族。
凉虢中人精通射骑,人人善战,凉虢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之前旭凤就带兵攻打过几次,除非浪费人力物力,结果都不了了之。
穗禾自建立飞羽军起就野心勃勃想要拿下凉虢,并一直为此准备着,每年都会有精心培养的暗探前往凉虢打探消息。
这么多年了,也有了不少回报,还有了意外之喜,摸清了凉虢的地势,穗禾大喜,让人模拟出凉虢的地形,反复推演攻打计划。
这次派兵出征也是为了一举拿下凉虢,让边关百姓免受凉虢中人的烧杀抢掠。
出征的前一晚,穗禾召见萧九安,等萧九安到时,穗禾给了他一件礼物,是一柄红缨枪,枪身刻着栩栩如生的大鹏展翅飞翔,箭头锋利冒着寒光。
“大鹏展翅,扶摇直上九万里。凯旋而归。”穗禾脸上带着鼓励的笑容。
萧九安握着红缨枪,热泪盈眶,语气有些哽咽,“臣必不辜负王上。”
如同多年前的上元节,盈盈灯火中,萧九安一脸坚定接过穗禾手中的玉佩。
大军整装待发,穗禾站在城门口目送他们,“将士们,本王等你们回家。”
穗禾一句简单朴素的话让士兵激动不已热泪盈眶,一个个高举兵器,大声喊着,保卫国家,不负王上。
李维将军与萧九安一同来到穗禾面前,穗禾早已准备好了烈酒,三人一同举碗。
“李将军,萧副将,凯旋归来。”
“必不辜负王上。”萧九安,李维一口喝下酒,摔了酒碗,单膝下跪,双手抱拳,一脸坚定,视死而归。
大军出征半年后,捷报传来,李将军带领的大军已经拿下凉虢半壁城池,而萧副将带领的一支军队以偷袭为主,还捉拿了几个凉虢王室中人。
穗禾大喜,朝堂之上夸奖了一番二人,又赏赐了一大堆东西给他俩。
安淮八年十月,历时一年四个月,李维率领大军与萧九安前后包夹,击溃凉虢士兵,一举攻下凉虢。
喜讯传回国内,举国欢腾,到处喜气洋洋张灯结彩,甚至有些商家还搞出免单三日,为庆大捷。
心头大患去除,穗禾欣喜不已,果然这萧九安就是潜力股。
待大军凯旋归来后,该封赏封赏,该赏赐赏赐,舍得给才会有人给自己卖命。
萧九安从副将升为将军,之后的日子里都如他对穗禾承诺的那般,为她披荆斩棘,开疆拓土。
安淮国的地图一点点扩大,时间一点点流逝,安淮十九年,萧九安萧将军攻下一北边部落后回城途中病重而亡。
穗禾哀伤不已,以国礼下葬并亲自为其扶棺,这么多年她与萧九安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两人之间相处无关风月,只因有共同的目标志向,以我之身,护国爱民。
萧九安的贴身陪葬品只有一块玉质普通的玉佩和一柄雕刻大鹏的红缨枪,听说这两样东西是他死前紧紧握在手中的。
女王穗禾生命到了尽头,女王一生勤政爱民,终生未嫁,过继宗室子弟,意识离体之时恍恍惚惚忆起了年少时,猛然间想起一个人,旭凤的贴身护卫秦潼。
呼吸已经缓慢了,不由撑着一口气问了一句,倒是还有人知道这个人,一番折腾后,有人前来禀报,秦潼当面被捉住就废了武功四肢,当年的穗禾郡主没有吩咐,也没人敢擅自做主,就一直当成个废人养着,现在还活着呢。
穗禾愣了一瞬,声音微弱的快听不清,“本王走后就杀了吧。”
“是。”她选的继承人恭敬回道。
没有遗憾了,穗禾安心闭上双眼。
安淮四十五年,第一位以女子之身称王的穗禾去世,民间挂起白幡,百姓自发悼念穗禾。
君者舟也,民者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爱民者,民敬之。恶民者,民弃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