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妹给了阿德勒自信的眼神,“你看,她果然相信了,深信不疑呢。”
这两天,阿妹一直陪着江窈待在病房,抱着她讲述小时候的故事,半真半假地讲,江窈缩在她怀里,像个小孩似的,总提些天真的问题。
阿妹陪得烦了,冲阿德勒发了一顿牢骚后,又回到江窈的病房,给她讲故事。
阿德勒根本不信,“小鱼儿聪明着呢,会被你的花言巧语迷惑?”
阿妹笑,“聪明个屁,要是她聪明,她会听你对江庚礼的抹黑?”
讲了两天后,阿妹觉得差不多了,可以提出偷印章的事了。
“江庚礼装作把资源给我们,背后却搞这一出。”
“那些资源我们不是拿到了吗?”
阿妹叹气,“还没呢,还需要印章,才能过最后的手续。”
江窈自告奋勇,“我去,让我去!”
阿妹抱紧了她,“怎么能你去?你才打了江庚礼一枪,你去太危险了!”
“那又怎样,我肚子里毕竟是他的孩子,我告诉他就是了,他还会对自己的孩子下手?”
阿妹松了口气,装得左右为难的模样,最后在江窈的央求下勉强同意了。
海面开阔,风平浪静。
阿妹亲自安排了最好的船,送江窈上路,船行了好远,忽然又折返回来,她心中自然紧张,难道是江窈发现了什么?
江窈抱着仿佛快要炸开的肚子,慢腾腾地回到她面前,伸出一只手臂,袖子被划拉开了,扯开丝丝缕缕的破烂线头。
她的眼睛像被水汽熏过似的,“妈,能帮我缝一下吗?”
遥远的稚嫩青涩的娃娃音与耳边清亮的女声混合。
阿妹恍惚,让人拿了针和线,笨拙地缝起来,想起来,上一次干缝补的活,还是在江窈小时候。
“这是你长大后第一次叫妈妈。”
“我以后还会常叫的,还有肚子里的小孩,也会叫妈外婆的。”
阿妹的手不知为何,有些发抖,缝了老半天,缝成一条难看的蜈蚣。
“没事妈,以前你给我缝,以后让我来给你缝!”
阿妹听不得她老是一声妈一声妈,咳嗽两声,催促她上船,“好啦,以后机会多得是。”
“妈,你在赶我走啊?”
“当然不是。”
江窈三步一回头,阿妹故意错开她的眼神。
阿德勒匆匆赶来,要把江窈带回去。
江窈立刻踏进船内,吩咐船长开船。
阿妹拦住阿德勒,“你放心,她肯定会把东西拿回来!”
“放开我,你要让我眼睁睁地看着她回到江庚礼那里?不可能!”
“她又不是不回来了!”
“她现在这个样子,万一要生了怎么办?”
阿德勒不听劝,上不了江窈那艘船,他就上另外一艘船。
江窈拿着喇叭转身,向他挥手,喊道:“阿德勒,你放心,我会拿到你和妈想要的东西的!回去吧!”
阿德勒的动作顿住。
“叫屁妈,烦死了,”阿妹道,“你就放心吧。”
阿德勒放不下心。
明明是一场会归的旅程,甲板上的背影为何那样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