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庚礼坐在办公桌前,面色肃静,斯文俊朗的侧脸,眉峰紧蹙,鼻梁挺直,金边细框的眼睛映着电脑的光。
偌大的办公室安静得很,只有烦躁的鼠标点击声。
他来来回回看电脑屏幕里的几张照片,只能得出一个结论,江窈约许澄到伦敦大学碰面,一起去交学费,末了,还主动要了许澄的卡。
一个女人主动向一个男人要钱,傻子都能看出是什么意思。
他摘下了金丝边的眼镜,眼神冷厉,透着强行压下去的怒气。
“咔嚓”一声,轻到几乎听不见,眼镜腿随之断裂。
他打去一个电话,“喂,许澄的卡还没有被冻结吗?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你还有必要在那个位置待着?”
“江总,我查,我立刻查!”
江庚礼耐心地等着,没有挂断的意思,那边只好战战兢兢地一级一级拨下去电话。
那边如释重负,“查到了,许澄的资金早在一天前就冻结了。”
“很好。”
愉悦的心情才上来一刻,立马被压下去。
所以说,她是为了给许澄面子,才把那张卡收下?
他的手指压着眼镜腿的断裂口,指尖发白,手指渗出血来。
好样的,许澄的面子她给,他的面子她反倒丢到一边。
烧了婚纱烧了房间,忽略他夹给她的菜给她的台阶,他都主动追上去拦了她的车,她还是非要走。
好,翅膀硬了,想飞,看她离了江家,离了他,她能飞多高。
最后不还得他接着她,给她处理好一切。
“没有江家,她什么也不是!”
江窈轻车熟路地按下江庚礼的电话号码,猛然想起走前他说的话,随即,把电话号码又删去了。
没有江家,她第一个烦恼的就是钱,那是以前从不缺的东西。
但要是她向江庚礼借钱,等于向他示弱服软,他肯定会说,“看吧,你的一切都倚靠江家,你离不开我”。
她胸腔瞬间憋着一股闷气,绝对不能向他认输!
等等!难道,阿沙的农场、许澄的公司都是江庚礼搞的鬼?为的就是让她回去求他?
她甩甩脑袋,应该不可能,江庚礼在商场上一向光明磊落,绝对不会为了一己私利做这种昧良心的事。
那只能算她倒霉。
许澄急匆匆地回去公司,她提交了申请,她毕竟户口在季家,有这样一层身份,学校给了她时间,只要在这学期结束前缴清就没问题。
她得去找个活干。
以前她在江家学了不少的东西,名媛会的她基本都会,稍微面了个试,她就以高超的琴技和漂亮的外形,获得了工作机会。
只是到高档餐厅弹弹琴,就能获得不菲的薪资,只要她课余时间多跑几个场,轻轻松松就能挣到学费和生活费。
第一天是试弹,她穿着华丽的晚礼服,优美的琴声在指尖流淌,仿佛自己还是那个江家大小姐,在生日宴上为客人演奏。
她优雅退场,掌声阵阵。
当晚,她不仅收到了薪资,还收到了几位客人投来的橄榄枝,表达好感,希望共进晚餐。
她回绝了,用那点钱暂时在一家青旅落脚,准备第二天再跑几个场,看看能不能达成长期的合作。
凭她自己在英国活着,其实也没那么难。
谁知,第二天,她还在弹琴时,一个公子哥光明正大地冲上去握着她的手臂,“找到你了,我的缪斯,还谈什么琴啊,跟着我。”
餐厅的食客都往她这个方向看,隐隐有些骚动,她礼貌回绝,“你好,我现在在工作,下班后聊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