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按照现代人的思维,他这个‘反派’就该斩草除根,杀掉二丫与林负雨以绝后患。
毕竟仇恨种子已经扎根,频繁浇水只会让其茁壮成长。
待开花结果时,必遭反噬。
可林逐野又做不到如此绝情,也就难免精神内耗,不是滋味。
而他还没回神,路越川就核善地抬爪拍向林负星。
“放肆!”
这一爪不含妖力,但远不是新生儿能够抵御。
路越川似欲置其于死地。
而它出爪的一瞬,林逐野心中的天平陡然倾斜,仅仅遵从本心脱口而出,
“住爪!不准伤它!”
万幸他喊得及时,堪堪将路越川的杀意止住。
但路越川并没收回爪,消失近两月的王者威势顷刻重燃,外放的妖气盘旋在育儿室上空,铺天盖地。
路越川厉声质问,“谁给你的胆,敢对阿野动手!”
“族长,你为何袒护他?”
林负星被吓得四肢微颤,却倔强地不愿后退半步。
“袒护?你在教我做事?”
路越川半眯眼睛,似在探查它体内的反骨,一字一顿地说,
“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举,留着也是祸端!”
“族长,还请给它一个机会,属下定会引导它走向正途。”
林负雨顾不得修炼,急忙求情。
但它并没挡在林负星身前,说明想救林负星的意愿并不强烈。
许是它心中的想法正与路越川不谋而合。
若来日林负星威胁到林逐野的安危,那在场所有狼定会追悔莫及。
这时,林逐野轻笑叹气,
“什么叫大逆不道?我设计陷害它哥哥,它仇视我本就理所当然。”
“阿野,事急从权,当时那种情况下...”
“哎呀,你管那么多干嘛?小雨不是说了吗,会亲自教导。”
不等路越川说完,林逐野推着它就走。
离开育儿室,来到议事大厅。
林逐野愁着眉头,用脑袋撞撞路越川的肩膀,撒娇意味很足,
“诶,如今你伤势复原,不如我们过两日就去青鸾宗?”
路越川的毛发很柔顺,许是日复一日坚持舔毛的缘故。
但每根狼毛里,都杂着因为常年征战而愈发沉淀的血腥味,再配上炙烈的体温...
无端给人一种吃糠咽菜的农民工,迷醉在资本小秘手里的咖啡香气时,从爱恨交织的夹缝中流露出来、不得已却深陷其中的安心。
“阿野,很不开心吗?”
路越川屏蔽掉重点。
或者说在它心里,林逐野的悲喜才算重点,
“当初狼族内乱的牵扯太多,难以评判出是非对错。你当时的做法已是最优解,照顾不到所有狼的情绪亦是情有可原,所以无需自责。”
“嚯,平日里挺二的,正经起来还真正经。”
林逐野多少被安慰到,心里轻松些许。
“我说的每句话,皆是我心中所想。”
路越川顿顿,生硬地抬起爪,搭在林逐野头上,
“阿野,你得认清你对浪浪山的重要性,更要认清你对我的重要性。一整座浪浪山都不及你半分,何况一只灵智刚开的狼妖?”
听着怎么有些怪?
林逐野狐疑地挡开狼爪,
“不爱洗澡的狼不准碰我。自己玩儿去,我回屋修炼。”
“且慢!”
路越川瞬时咧开嘴角,蹦到林逐野身前,
“阿野,我和狼十三在两月前,为你筹备了一份谢礼,要去看看吗?”
“谢礼?筹备两月?”
林逐野转转眼珠,不信任地问,
“咋,你们也想恩将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