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区别?现在找个借口不寄钱,以后谁还管你?你能不能多长点心眼,好好看看这封信!你二妹留城,是你爸妈出钱给她买的工作,这笔钱原本该是我们的,所以事实是,我们出钱给你二妹买了工作,让她可以留城!”
“苏卫国,你吃了大亏,你还笑得出来!”
“现在是你二妹留城,以后轮到你小弟,是不是还要给他买个工作?那等我们儿子出生了,去喝西北风吗?”
说着,许红英越想越气,干脆起身,拉着自己的三个女儿往外走,“与其以后让儿子出生就饿死,还不如现在我们娘几个去跳河,还能当个饱死鬼!”
苏卫国连忙拉住她,劝说道:“红英,你冷静点,事情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就几个月而已,我二妹现在有了工作,每个月也有工资,家里很快就会给我寄钱……”
“你就做梦吧!你家里下乡的又不止你一个,还有你大哥和你大妹!你一个老二,夹在中间爹不疼娘不爱,你就没想过为什么他们偏偏断了你的钱粮,你真是蠢死都不无辜!”
听到这话,苏卫国不得劲了。
他踟蹰着说:“不能吧?我爸不是在信里说了,暂时也不给我大哥他们寄钱……”
“他说你就信?你大哥可是生了三个儿子!不像你,连生三个赔钱货,你家里能看中?这些年,你爸妈寄来的信,什么时候提过这三个丫头一句?”
“苏卫国,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别到时候被你爸妈忽悠了,你还觉得他们千好万好,觉得你二妹留城是大好事!她这是把属于你的那份都占了,你爸妈还帮着她一起骗你这个傻子呢!”
被许红英这么一说,苏卫国也动摇起来,心里对家里人生出了些嫌隙。
另一边,东北某村庄里,大风呼啸刮着。
苏玲一大早起床,挺着九个月的大肚子烧火做饭,出去抱柴火的时候,脚滑摔了一跤,顿时感觉身下羊水破了。
她在院子里大喊着,邻居的大婶听见后,连忙招呼着人,把苏玲抬上板车,一路急匆匆送到了镇上的卫生院。
一声凄惨的嚎叫后,苏玲生了一个儿子。
欧阳旭姗姗来迟,听到邻居们恭喜他,他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当即让人帮忙把苏玲抬到板车上,要往家里拉。
负责接生的医生见状,连忙阻止他:“你是产妇的丈夫?产妇刚生产完,还不能移动,你们最好办个住院手续,在医院里观察几天。”
欧阳旭是牛棚分子,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就被风霜磨破了棱角。
这些年的折磨,让他养成了低头说话的毛病。
此刻,面对医生,他下意识低下头,瓮声说:“家里没钱住院,还有一堆活要做,哪有时间住院观察?”
说着,他拉起板车就走,根本不顾医生和邻居们的劝阻。
路上,欧阳旭对苏玲说:“家里没钱给你坐月子,你要怪就怪你爸妈,他们只心疼你妹妹,往后几个月不给你寄钱了。我一个黑五类,每个月的工分还不够养活自己,你要是坐月子,儿子靠谁养活?”
板车上,苏玲抱着刚出生的儿子,流泪满面,不断在心里谴责自己,又不停地抱怨家里不心疼她。
最后,她所有的情绪,都化作对苏云的埋怨和羡慕,暗叹她自己只能认命。
苏家这边,苏云隔天就从系统超市里买了两罐奶粉,带回家交给了陈秀娥。
陈秀娥看到奶粉,简直眼冒金光,就像抱着金娃娃一样,抱起奶粉来回反复看,“小云,这就是奶粉,比麦乳精还金贵?这得花多少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