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参加庆典的每个族人都穿上了自己节日时的华服,女性上半身多着紧身窄小的刺绣上衣,下摆坠以流苏,凸显身形,下半身蓬松伞裙盖到脚踝,从腰间到肩膀辅一彩色披帛,头发盘成各种好看的造型,身上装饰着五颜六色的宝石。男性的服饰要简单一些,装饰的石头也更大颗,更不规则,展现出粗犷的美。相同的是每个人脸上、胳膊上都画上了红色的纹饰。
许久不见的朋友们高声谈论着今年的收成和家里的孩子;年轻男女们更是把这当成了一年一度“相亲大会”,在游戏中互相接触、试探,暧昧的气氛升温;小孩子们则像一群跳跳蛙一样,到处乱窜,一片热闹喧哗的景象。
到了六点,鼓声起,庆典正式开始,族人们全部落座,家长们把孩子约束到自己身边。
空灵的铃铛声响起,祭司缓缓走来。
她今天没有坐轮椅,而是拄着拐杖,一步步缓慢且坚定的走到庆典中间。祭司的服饰不像族中的女性那样热情、大胆、轻灵,更是充满庄严和厚重。红绿为主色,里三层外三层的宽袖长袍,厚底鞋,除了脖子和面部露在外面,其他都被包裹的严严实实。头发和一种藤蔓编在一起,半披在身后。
酋长一家已经站在场地中间祭台下面的祭祀桌前,和族人不同的是他们身上的纹饰是金色的。祭桌上已摆了牛、羊、猪三种牲畜的兽首各一头,果盘一份,今年新谷做的面饼一摞和美酒一壶。
看到祭司过来,酋长伸手迎接。
一行人面对祭祀桌,净手、持香点燃。
祭司将三柱香高举在额头前,嘴里念念有词:“幸天地有道,日月有序。天降甘霖,地生五谷;山水有情,繁育万类……”
其他族人都严肃的看着这一幕,就连小孩子都异常乖巧,他们虽然听不懂祭司在念什么,但是他们知道如果这时候不乖会挨揍,被捆起来抽的那种。
祝词说完,祭司拜了三拜,然后把香插到了桌案上的香炉里。酋长接着跟上,然后是王后、大王子……
上完香之后,酋长开始面对族人发言,总结这一年的收获。
然后,仪式进行到第三项。鸣鼓,祭司手持铜铃走上祭祀台。
祭祀台离地两米多高,十分宽广,四周燃着巨大的火把,夜晚的风吹过,鼓起祭司宽大的袍袖。
伴随着鼓声,祭司开始振铃跳舞。
展臂,抬腿,跃步,旋转……古老又神秘的舞蹈在这个一百二十多岁的老人脚下展现,伴随着鼓点越来越密集,祭司的脚步也越来越快,让人不禁担心她是否会在下一个动作突然倒下,直到最后一声鼓点落下,祭司的动作也随之定格。一滴汗落在了祭台的地板上。
平时连走路都困难的老人,却完美无误的跳完了这支舞。
悦神舞跳完,祭司调整了一下姿势,端正跪坐在地上,从袖中掏出一筒竹签,是提前准备好的,里面刚好四十九支。
摇晃时里面的竹签碰撞,发出好听的“唰唰”声,但这“唰唰”声却牵动每一个族人的心脏。
三声之后,里面两根竹签落地。祭司仔细观察竹签上的字和落地时的形状,台下的人们也忍不住伸长脖子。
“匪咎,来年顺遂!”祭司抬起头大声宣布道。
祭祀台下面的族人们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和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