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
小姑娘撇撇嘴。
同车小姐妹里她最看不上这个宝琪,据说家境好就算了,都是跟她们一样被家人舍了要背井离乡的去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闯荡,偏偏她整日一副清高样,半点不记恨父母,衬的她们好似全都是白眼狼,就显得她是个孝顺大气沉稳的。
装什么装?
更别说长得还好看。
这还给其他人活路吗?
等着吧,日后的日子长着呢,她倒要看看她们谁厉害。
秀丽小姑娘四处张望了一番没发现什么不对,她不是个有耐心的,觉得没劲透了,便又跟一旁的小姐妹说话去了。
大姐儿松了口气。
见旁人没注意她,双手一动悄悄地做了个手势。
然后,她轻轻的将脖子上戴着的荷包从衣裳里往外拽了拽,停了片刻,摩挲了几下,又将其藏在衣服里,随后右手连着比划了一下。
张知劲心中一动。
他认出来那个荷包是刘二女空闲时绣的,送给他装些银两小件东西什么的,当时得到大姐儿的消息太匆忙,他只能扯下那荷包装了他身上仅有的八九十两银票和十来两碎银让那群人转交过去。
这意思是她收到了?
还是这一切只是他的胡猜乱想?还有那个一直跟在大姐儿身后的并帮着她出逃的武艺高强的护卫去哪儿了?
他这里心思不断,场中此时也有了初步结果。
“怎么样?”
见查看的人起身过来,领头的人赶紧问道。
“多半中了毒,也不知是有人投毒还是误食,还得查。”
领头的人早有预感。
“能治好吗?”
查看的人摇摇头。
“可惜了。”
这匹马虽不是什么千里神驹,但在大良朝,因为形势所逼,普通的马也是很贵重的,突然间一匹马就在他们面前出事,对这群常和马打交道的兵士来说没有不心疼的。
一众兵士都很气愤,气氛很低迷。
左右心腹担心的问题更多些:
“怎么办?”
领头的沉吟片刻,果断交代道:
“把人安排到其他车里,让她们挤一挤,有什么事到下一个驿站再说。”
如今还只是对马动手,万一下次出手对付人呢?万一有人声东击西,目的是这群宫女子呢?
皇命难为,耽误不得。
要知道他们的任务是护送众宫女子安全到京,稍有差池,那可是犯了大罪。
在场的谁都承担不起这个罪责。
至于凶手,不是自个手下有人被收买背叛,便是在衙门里被人做了手脚。
前者还得找时间仔细盘查,后者他如今位卑言轻,不如以后找着证据交上去,让上峰去跟人扯皮吧。
他这小小的鸡蛋就不去碰那大石头了。
很快,出事的马车上的宫女子被强制分散在了其他马车上,队伍也整装待发,只待领头的一声领下,又开始行动起来。
临上车时,想到这回分别可能此生都出不了那道宫门,便是早已打定主意立过重誓的大姐儿也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眼泪更是不知不觉间顺着脸颊流淌了下来,张知劲远远望见心里也不好受,刚要忍不住有所动作,便见她扭头再不往回看,径直上车去了。
“出发!”
随着领头一声令下,马车渐渐远去。
不知何时,张知劲已然跳下大树,站在山坡上一直眺望着。
此时的他可能想到了,也可能不敢想,两人此生还能再见,不过这个时间很漫长,而那时一切早已是物是人非。
当然这是后话,这里暂且不提。
只说当下,送走大姐儿后,张知劲顺着记号去找老黑,然后两人便骑马回去。
跟刘二女细细说了几遍事情经过,夫妻两个放下这桩心事,眼下再没待在此地的必要,反而更牵挂远方的亲人,尤其自家闺女,那么小,爹娘就不在身边,便不再耽误很快选了个宜出行的日子准备启程回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