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有什么咱们不知道的底气?”
刘二女想不通。
不过事情很快一清二楚。
事实其实很不堪。
当时不光知茂他娘怀着某种心思一眼看上女方了,其实女方本就奔着他家来的。
话说张裴氏这位娘家侄女是她二哥家的闺女,老来女本就受宠,他二哥家里又颇过得去,因此说亲的年纪没看上庄户人家,反而在县里找了个女婿。
然后到了岁数嫁了人,头先可能是新婚燕尔,彼此都新鲜着呢,日子过得还不错,谁见了不说一声这门亲事好。
可是乐极生悲、福极祸来,没过两年,男人有了外心。
若换了别的女人,反正一个没有功名的男人也没纳妾的权利,比起那些能光明正大纳妾的男人,外面有人怕什么,又领不回家,只要往家拿钱,自个有儿女傍身,管男人死活。
偏裴侄女不知道是太年轻想不开,还是对男人动了真心了,整天在家大吵大闹不得安宁。
男人谁受得了家里女人这么闹?
外加婆媳是冤家,本就不大看的上这乡下媳妇,平常没事都要找茬,如今有机会了,还不可劲儿在中间挑拨。
结果,好好的家散了。
裴侄女被赶回了娘家,这对整个裴家来说都是晴天霹雳,不过回过神来只能想辙。
本着夫妻还是原配的好,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的原则,前头还求爷爷告奶奶似的找人去裴侄女前夫家说和,结果——不仅没说成,还受了一肚子气。
没说的,赶紧找下家为妙,而且不争馒头争口气,不管怎么着也不能比前边那家孬了。
他们算计的挺好,可放眼四周,他们看上的好人家看不上他们。而看上他们家的,一来这样的人家的景况往往得不到他们满意,二来裴侄女也不愿意,她还惦记前夫没死心呢。
经过好一番折腾,把亲戚朋友像梳虱子一样认真扒拉了三四遍,张知茂冒出头来了。
裴二哥夫妻最满意张知茂的一点就是他们看上对方的家世了。
因为出了个张家元和张知言,他们所在的五姓村张氏家族在本县早已声名鹊起,作为连着姻的亲戚,裴家原本便瞪着眼睛看着,早就想凑上来沾光呢,不过碍着一些往日与张裴氏的矛盾,他们不想彻底得罪这个妹妹才万般忍耐下来,
如今又一个联姻机会摆在眼前,他们在家里反复盘算了无数遍:
以身份来说,张知茂作为张家元本家的族侄,是比裴侄女高那么一点。但细究起来,张知茂实实在在只是个白丁,再说高一点才对,毕竟嫁女嫁高。
至于裴侄女弃妇的身份,严格说起来张知茂也不过是个二婚头,都不是头婚,谁也别嫌弃谁。
还有一点裴家人在家里偷偷嘀咕,张知茂也是精精神神的汉子,回家也有几年了,却连个媳妇也娶不上,这不是整个一个绝户命吗?如今他们把白白胖胖的闺女嫁给他,这是帮了对方大忙了,说他们不是对方的大恩人谁是?
反正不管裴家抱了什么目的,总之开头很成功。
虽说出于某些原因,定亲时不大办了,但两人确实定亲了。
同时,裴侄女前夫那里出事了。
自和离后,某前夫越发明目张胆了,可能觉得外面不过瘾,竟将跟他厮混的女人带回家里。
前婆婆不乐意啊,她还想为儿子再娶一房得力的媳妇呢。可当儿子不听话时,这才发现她也奈何不了儿子,气的她一怒之下回了娘家。
结果,前夫厮混的女人趁着某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悄悄的打开大门,带着别的男人偷偷的将前夫家的钱财及值钱的东西一扫而空,然后跑的无影无踪。
看着没米下锅的家,要不是房契被他老娘贴身收着,就是回娘家也没留在家里,他们一家人连个容身之处也没有。
前夫后悔了,也念起裴侄女的好来了,找上门来也顺理成章了。
裴侄女也不知道是为了炫耀,还是余情未了,竟然私下见了前夫哥,偏偏就那么巧或者倒霉的被张知茂瞧见了。
男人都忍不了绿帽子,张知茂当即便要退亲,可他一来不愿事情闹大,让旁人笑话;二来他还有自己的算计,便暂时没将不堪讲出来。
这下好了,裴家本来还因为闺女的丑事败露了心虚,一看他心有顾忌,不由得恶从胆边生,一边理直气壮的扣了定亲礼,一边联合了一众亲朋好友,以退亲坏了自家闺女名声为由反过来找张知茂要赔偿。
谁家也扛不住这么被人三天两头的闹,还白吃白喝兼破坏,再隔三差五的丢东西,尤其连真正为族里撑腰的人都不在,导致事情差点被裴家搞成功。
可能是老天爷看不过去了,眼看裴家将要有一笔横财进账,作为功臣的裴侄女不免得意忘形,在娘家直接作威作福起来。
爹娘哥哥那是亲骨肉,再说她也不会作到他们头上,可嫂子们却不会惯着她。
尤其她后来更是作到了侄子侄女头上,这下彻底惹怒了嫂子,人家什么好处利益都不顾了,在裴家人再次上门闹事时,也不知裴家嫂子那位嫂子,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上茅房时说漏了嘴,还偏巧被小杨氏听到了。
于是,经过一番唇枪舌战,一番连诈再骗,事情真相逐渐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