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带我妈回来吧,我爸快不行了,估计就这两天。我爸意识模糊,但一直在喊栖栖,让他们见最后一面吧。”
“陈叔,算我们求你,带她回来吧。”
陈放挂了电话,抱起身旁正看电视的女人,亲了口:“宝贝,还记得一个月前,送你腊梅的傅先生吗?”
“嗯,记得啊~怎么了?”
“他现在身体不太好,我们去京城看看他,好么?”
“不去,人家都说京城的冬天太冷了,出门要穿丑丑的羽绒服,我才不去呢。”
陈放笑着去摸她的长发,“乖,京城有好看的雪,还有腊梅。这位傅先生给妻子种了一大片腊梅树,现在正开得盛,说是邀请你去看呢。”
“真的么,一大片?”
哇,傅先生对他妻子可真好啊。
飞机上,宋未雨问陈放:“傅先生肯定很爱他的妻子,那我们这次去京城能见到傅先生的妻子吗?”
陈放握着她的手,摩挲着她无名指上的黑钻婚戒,“他妻子……已经不在他身边了。”
不知为何,听完这句话,宋未雨胸口像被包裹在一只狭窄又不透气的玻璃瓶里,连心脏最基本的跳动都被受限。
她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陌生人共情。
甚至一想到那个明明高大英俊,却又明显枯瘦病态的男人,她总会眼眶发热,百感交集。总觉得……他不该是这样。
儿子们本打算来机场接她,但被陈放拒绝了,他甚至没让宋景明出现。
他太谨慎了,唯恐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安稳余生’,因为这场最后的见面付之东流。
宋未雨一下飞机,京城就开始飘雪花,好像这座城市为迎接熟人而特意准备的见面礼,她伸出被陈放握在掌心的指尖去抓雪。
“老公,这是我第一次看见雪哎,好漂亮……”
陈放在她看不见的身侧微微苦笑,“老婆答应我,今天不准乱跑,必须一直呆在我身边,不管谁叫你单独见面都不可以去,听见没?”
宋未雨连连点头,“我知道呀,这座城市都没我认识的人,我也不敢乱跑。”
可她根本不知,她这一生最体贴的爱人,最好的闺蜜,最知心的大哥,她亲生的儿子和家人,包括丢失的记忆,都在这儿……
医院到了。
两人往19楼走时,气氛莫名凝重,宋未雨心跳快得像要撞断肋骨,她逐渐放慢脚步,甚至开始抵触这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