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泡中文

最新网址:www.xpaozw.com
字:
关灯护眼
泡泡中文 > 一碗茶的岁月 > 第一四二章:纵横捭阖

第一四二章:纵横捭阖

“尤其是易卜拉欣为首的守旧派,”蚊样家伙点头称是,“除了纷纷战死于乱军之阵,最终还被清算殆尽。死里逃生的突厥苏丹从此转而倚重革新派,甚至获得条顿骑士的帮助。虽然他们之间也曾是敌人,不过条顿骑士的死敌是东欧各大封建领主这群顽固势力……”

小皮索似是想起什么事情,转面朝我抬盒一指,悄问:“她是不是被姦在这时候呀?”我听得恼闷道:“什么?”

蚊样家伙在树后挠嘴回想道:“我记得好多人都被姦过,不清楚其中有没有她……”有乐止扇不摇,长利他们纷纷不安道:“好多人?会不会包括我们在内……”

说话间林中越发箭矢纷至,恒兴和向匡应接不暇,次第叫苦道:“招架不住了,还不赶车快点走……”有乐顾不上藏头缩脑躲箭,亦蹦下来帮着推车,一迳催促道:“快把牛车推离这片泥泞之地,以免被捉去姦作一堆……”信孝颤茄称然:“对对,还是速离为妙。以免留在此处惨遭烂人所污,搞不好感染疾疫,最终烂成一团,场面须不好看。”

眼见一伙烂脸汉子从树丛里扑近,我慌忙扬手甩出盾谶幻荡,震殛数下,接连掼翻多人。有乐连呼带劲,见我一甩再甩,发出惊霆之击,摧树倒塌。有乐慌欲拽我退后,一个瓜皮小帽儿家伙快步奔至,抢先将我拉开,避离树砸之处,随即推我上车,自亦利索地攀在车边要入。

烟熏妆模样的高瘦男子斜伸鞭杆推挡其躯,随即皱眉向我转瞧道:“先前还看到你在车上,何时下去了?”我不好意思的回答道:“刚才因见你们又忙着推车,我就下去顺便到树后解个手。毕竟早已忍不住……”有乐转望道:“有这么快?我怎么没留意到……”瓜皮小帽儿家伙攀在车边接茬儿道:“也没多快,我在树后自始至终看着她动作从容不迫,甚至可以称得上临危不乱。”长利憨问:“你是谁呀?”

“说来话长,”瓜皮小帽儿家伙攀在车边唏嘘道,“先前我穿过那团迷雾,走到树后小便,竟邂逅了梦寐以求的女神,本以为女神只在‘广东会馆’的客途春梦里出现,等待我今后有为之日才露面。不料心中的女神就在我小便的时候出现了。意外惊喜的是,其亦在小便……”

“不要再提这些,”有乐悲呼道,“再不逃快些,等被烂人捉住,我们都要被姦。然后身体生疮溃烂,排便也艰难。既然又有意想不到的新人急匆匆跑来加入即将被姦的行列,等一下你要勇敢地挺身而出,纳个投名状,替大家挡枪,先扛过一阵再说。抗过最猛烈的攻势之后,若还没死掉,就再扛一轮……”

瓜皮小帽儿那厮攀在车边听得眼睛睁大,瞳孔收缩之际,小皮索捧着盒子奔在前边招唤道:“幸好不需要为此担心,树丛里有青光漾闪的迷雾,咱们赶紧跑过去!”长利他们纷声欢呼,推拥牛车急往。蚊样家伙边寻边问:“先前你从那边穿越过来吗?”瓜皮小帽儿那厮攀附车边指点道:“就在前方不远,本来我要赶去参加考试,不料人有三急,往路旁一拐就走到这边来了,不清楚究竟是哪儿?好在遇见了魂梦所系的女神,也算不幸中的幸事……”

浓眉大眼之人抱鸭郁闷道:“我也不清楚这是哪里。至于所谓女神,我另有看法。因为我正在失恋……”瓜皮小帽儿那厮攀在车边唏嘘道:“实不相瞒,我也经常失恋。让女人耍,属于家常便饭……”有乐伸扇拍头,问道:“树丛里出现分岔,究竟往哪边走才对路?”

蚊样家伙在树下招手道:“都穿过迷雾了没有?我可不想拐回去寻,搞不好又撞上突厥兵……”信孝闻着茄子转望道:“突厥兵先前被雷打散,好像没再追近。殿后掩护的向老二和恒兴他们也跑过来了,有没看见一积在哪里?”穿条纹衫的小孩儿从河边转望道:“水里有好多鱼,快过来看!”

恒兴上前将其拽回,皱眉说道:“一积,别在这里炸鱼。”浓眉大眼之人抱鸭称然:“还是赶路要紧。你看,塞浦路斯就在不远……”烟熏妆模样的高瘦男子驾车眺看道:“我看不像。舅舅,不如我们先回罗马,再重新起程。以免一再迷路……”

长利从碗里拿了个橄榄,放在嘴里刚含就苦起脸,吐回手心,憨问:“塞什么路斯在哪里呀?”

“无论在哪里,”小皮索捧盒提醒道,“总之前边不是。咱们别撞去了女妖岛,不幸皆遭毒手……”

信孝颤着茄问:“皆遭什么毒手?”有乐亦停扇不摇,随长利一起转脖聆听。小皮索给他们做了个难看的表情,捧盒摇头说道:“总之很糟糕,便连那只鸭子也不例外。”有乐和长利听得眼睛睁大,与瓜皮小帽儿那厮不约而同地瞳孔收缩。

烟熏妆模样的高瘦男子慌忙驾车转辔道:“听起来很不妙,还是先回罗马为好……”浓眉大眼之人抱鸭说道:“我觉得前面就是塞浦路斯,只需要找艘船载咱们渡海,倘如没风没浪的话,很快就到地头……”信孝抬茄一指,忽似不安道:“你们后边的水里有东西。”

包括浓眉大眼之人在内,众皆惕然转望,却没看出有何异常。长利他们又纷移开目光,另瞧别处。有乐伸扇拍打信孝脑袋,瓜皮小帽儿那厮挨近我旁边低言道:“姑娘,我在罗浮山一带的寺庙里曾见有幅画像,所绘仕女与你神似,尤其是手上这副环儿,简直如出一辙。你家先辈以前是不是认识天然和尚呀?不然他那里怎么会有这般酷似形肖的绘像……”

我闻语省起,转头悄言:“我们是不是把天然和尚和他那只小猪也带丢不知在哪里了?”蚊样家伙愁眉不展的说道:“或还不至于真的弄丢了吧?不然他以后怎么还有机会回庙里画你的像留给后人观看,并因而吸引来了你的‘粉丝’……”光头圆脸胖子搡开瓜皮小帽儿那厮,挤过来说道:“我师兄那里也有只小猪很可爱,此前不知从哪里跑来,给他抱住不放……”瓜皮小帽儿那厮返身问道:“你乃何处的和尚,师兄是谁来着?”

光头圆脸胖子推搡道:“跟你无关。总而言之,你们别想招惹我师兄,不然谁也没好果子吃……”有乐伸扇拍打道:“你这家伙说话没一点儿谱。此前在苏拉那边,你居然说自己是蒙古后裔,我听得难免失笑……”蚊样家伙拨弄袖弩机括,闻言转觑道:“这胖子曾经穿越到后世,知些历代史事,因而信口胡诌,对吧?”光头圆脸胖子捂额挪避到我后边,叨咕道:“这里除了三个人以外,大家都属于蒙古人种,有什么稀奇?”

恒兴蹙眉问道:“哪三个人?”光头圆脸胖子朝他唾了一口,扭脖不答。恒兴恼欲打之,被我拦住。有乐以扇悄指道:“小加图、小布鲁图,还有小皮索。”随即移扇拍光头圆脸胖子,使其叫苦而退。蚊样家伙转瞅道:“他们是拉丁人。说来也奇,你们家族同拉丁人最玩得来,你兄长尤其跟意大利那边交好。及至后世,你们家的小孩仍跟拉丁人一见如故,结伴闯荡。甚至不少族人亲戚老早就搬去拉丁美洲山区居住,迁徙到那边世代繁衍,躲过了东方的历次大战乱。走得干净利落,不欠谁的债……”

瓜皮小帽儿那厮点头称然:“我亦听闻他们那边有不少机灵之辈早从拉丁人发现所谓‘新大陆’的年代就跟风迁徙,为逃离迫害,更不断有人随教士乘船避往马尼拉,辗转远漂重洋,不惜冒险经历怒海飘萍的岁月,前去探索新世界。其后再过二百余年,东邻世事迭经变故,幕末风云激荡,士族覆落,一些不甘沉沦之士举家出走,又纷纷迁居拉丁人开拓的那片新天地……”

长利憨笑道:“想是因为我们家族里信奉耶麻会的人多,跟信仰最虔诚的拉丁人谈得来。”有乐以扇拍打道:“玩得投缘,跟信啥教无关。你看这会儿小加图、小布鲁图他们并没信教,无非属于斯多葛学派的追随者。此乃古希腊的四大哲学流派之一,也是古希腊流行时间最长的哲学派系之一。代表人物有西塞罗、塞内卡、以及皇帝奥勒留。至于小皮索,据闻其乃无神论……”

小皮索捧盒催促道:“还是速离此处为妙,免得撞见妖精……”长利讶瞅道:“有乐刚说你是‘无神论’……”

蚊样家伙似亦不安道:“这里真的有妖怪!”小皮索捧着两个盒子惴然道:“别说我没提醒你们,此处妖多,撞见了会很糟糕,人人皆被糟蹋不说,便连那只鸭子也要惨遭蹂躏……”长利憨瞧道:“它好像是母鸭。”

“母鸭就可以例外吗?”小皮索捧盒啧然道,“这里不只有女妖作祟。母鸭更要惨遭折腾,然后生蛋。甚至也要包括拉车的母牛和她姐妹……”

烟熏妆模样的高瘦男子俯瞧道:“她们是母的吗?我先前还未加以留意……”蚊样家伙来回寻觑道:“休再停耽于此,快帮忙找找看可以穿越的迷雾在哪儿?”有乐抬扇遮额,顾盼道:“天要黑了,伴着随风飘送阵阵幽美动听的歌声,海边雾霭四起,看不清哪团迷雾可以穿越……”

浓眉大眼之人捧碗惑问:“谁在海浪中唱歌呀?听起来很浪的样子,使我不禁心如猫抓……”瓜皮小帽儿那厮瞅隙挨近我身边诉说:“自从看见梦寐以求的姑娘现身,我也是心如猫抓……”信孝忽有所见,抬茄一指,悄声告知:“你们后边有东西。”

有乐他们纷纷回头转望,恒兴皱眉惕觑道:“水里有东西!”向匡拉着穿条纹衫的小孩儿退后,提刀说道:“好像一晃又看不见了,谁知究是何物出入水中,恁地白花花,瞅来甚为惹眼……”穿条纹衫的小孩儿点头称然:“一瞧之下,心如猫抓。”

蚊样家伙急打招呼道:“快跑,别等妖魅现身!”小皮索捧盒奔在前边,一迳叫苦道:“难道你们没听说爱琴海的女妖很难缠,况且此处还有别的东西更厉害……”

烟熏妆模样的高瘦男子赶车慌溜,众皆跑随在畔,浓眉大眼之人抱鸭回望,讶觑道:“我好像听到海水里有柔美悠悦的声音遥唤,提醒咱们别往树林里跑……”烟熏妆模样的高瘦男子在前边挥鞭说道:“那我们更要往树林里跑。”浓眉大眼之人似又听到什么,从旁惑瞅道:“大家有没听到海边似有越来越多若吟似唱的声音叫咱们别跑进树林?”烟熏妆模样的高瘦男子皱眉说道:“舅舅,不要上女妖的当。她们越显得着急叫唤,就更加表明这片幽暗的树林是个好去处……”

我忽感纳闷,不禁蹙眉挪避道:“谁的手乱摸?”有乐伸扇拍打,恼道:“必是光头圆脸胖子,这厮一直鬼鬼祟祟地杵在你后面……”光头圆脸胖子在车后憋屈申辩:“我的手哪有那样长?你试试在这个位置还能伸到她那里吗?”长利憨问:“所谓‘她那里’是哪里?”我扭身移坐别处,苦恼道:“刚才有只手在我后边腰股那里,不知是谁?”

“那就是恒兴,”有乐拿扇转觅道,“勇敢地站出来面对这把正气凛然的扇子,直接承认为好,省得我费劲摸黑乱找。”

恒兴在车外懵问:“找我干嘛?脚疼,跑不快。你们可要等等我和向老二……”我小声说道:“应该不是他所为。其并没在车上……”有乐转瞧过来,小皮索捧着两盒东西忙道:“别瞅我这边,两只手腾不出来。”有乐抬扇一指,微哼道:“包装精致的盒子不失为很好的掩护。还有你故作一本正经捧盒的外表,掩饰了某些东西在里面……”小皮索揭盖说道:“不需要刻意掩盖,里面真的有东西,你要不要看‘天外来客’的遗体?”

浓眉大眼之人抱鸭忿然道:“世上没有‘天外来客’!”有乐转觑道:“反应这么大,莫非是你?”浓眉大眼之人瞪视道:“鸭子可以证明不是我所为。因为我的手在它身上,况且我正在失恋,对女人抱有负面看法……”瓜皮小帽儿那厮在我旁边唏嘘道:“我亦经常失恋,世间女人真是一言难尽……”有乐伸扇拍打道:“有妞泡还失什么恋?你就坐在她旁边,我早该怀疑你这厮……”我摇头说道:“好像不是他干的,被捏过才挪移来他旁边。”

“捏?”有乐懊恼道,“竟然不是摸,问题的严重性出乎我始料……”

烟熏妆模样的高瘦男子驾车说道:“这些都是小意思了。我们那边的风气日渐败坏,妇女们反而喜欢给人动手动脚,甚至主动调戏男人……”有乐转瞅道:“哪边不是这样,先别扯远了。你伸手给我看一下有多长?”烟熏妆模样的高瘦男子郁闷道:“我在前边忙着驱车赶路,你别过来烦扰。”

有乐挥扇拍打道:“我看你的手脚最长,可以伸到任意角度。前次在罗马也是这样,我早就怀疑你了!”

我又惊叫一声,转头顾望。长利憨问:“又怎么了?”我挪身往旁,苦恼道:“腰股被抓挠了一把。”

“抓挠?”有乐蹦跳过来,拿扇乱打道,“竟然不只是捏,究竟谁这么手不安份?”

信孝被打掉茄子,忙捡拾道:“干嘛乱打过来,跟我无关。你明明知道我只爱拿捏茄子和瓜类的东西……”长利亦跳车走避道:“我也不爱抓挠东西。有时最多只是拿捏信雄的大脑瓜……”瓜皮小帽儿那厮抬手作势虚抓一把,口中说道:“我小时候学人练功夫,专攻指力,每天抓无数瓜,并且用力捏……”有乐一扇把他帽子打飞,指斥道:“不打自招,还说不是你?”

浓眉大眼之人接住帽子递还,端坐说道:“我亦自幼苦练修行低地绝学,并在海边断崖伸手抓那些飞来飞去的海鸥和各种鸟。斯巴达克思不相信我有这么厉害,早年他曾跟我过招,被我一把抓住他下面,并且用力捏……”瓜皮小帽儿那厮转头悄问:“其乃何人?”

信孝闻茄告知:“小加图,史称他曾参与镇压斯巴达克起义。据说其并不情愿……”瓜皮小帽儿那厮听得懵愣道:“谁?”有乐挥扇把信孝拍去一边,随即敲打浓眉大眼之人的脑袋,问道:“莫非你也有份咸与其事,参加抓挠或拿捏她后股的恶作剧?”

浓眉大眼之人捧碗而坐,正色道:“了解我的人皆知,我从来不参与任何恶作剧。我不受贿、诚实、厌恶当下普遍的腐败。对于世道风气日渐崩坏尤其痛心疾首,强调妇女荒鄙不堪的行为应该更受严格约束和追究。私通者严惩不恕,行为不端、引诱妇女偷欢的男人必须阉割……”有乐凑近而觑,依然狐疑道:“没想到你的长相如此浓眉大眼,言辞掷地有声,正襟危坐的样子令人肃然起敬,却故意坐得离她那么靠近,难道原来竟连你也有份……”烟熏妆模样的高瘦男子在前面说道:“别烦扰我舅舅,快过来帮我看看怎么又回到水边了?”

树影之下,水光粼闪。有乐摇扇惑望,见我又挪躯移避,他不禁啧然道:“谁又多手?”

瓜皮小帽儿那厮捂帽缩去一边,摇头说道:“肯定不是我,因为刚才我两只手皆在弄帽子……”信孝闻茄说道:“他的帽子颇似建州女真人拉几车参茸皮货来清州城售卖之时顺便送给信包的那一种式样,秀吉那里好像也有一顶……”长利憨瞅道:“后来秀吉又让满洲那些女真人拉几车这般式样的帽子来咱们清洲兜售,还委托阿满的妹妹阿清帮着推广……”我问:“阿清是谁呀?”

车上车下,几只手纷朝有乐一指。穿条纹衫的小孩儿朝我耳边悄言:“他老婆。”有乐难抑懊恼道:“不要再提这茬儿,尤其是阿满和阿清她们。毕竟我的婚姻并不自主……”瓜皮小帽儿那厮笑谓:“谁的婚姻不是这样?然而自古以来,仍然不乏有人勇敢地追求自己真正想要的目标,比方说早在汉代,才子司马相如就跟结过婚的卓文君私奔……”浓眉大眼之人抱鸭说道:“无论结过婚与否,女人皆不靠谱。我前后遭受至少两个女人伤害,内心无比辛酸,唯有橄榄稍能纾减……”

有乐伸扇一拍,问道:“你又故意坐得距她那么靠近,是不是还想乘机出手?”浓眉大眼之人端碗说道:“我一只手搂鸭,一只手拿碗,用哪只手去摸股?”有乐瞅来瞅去,仍然怀疑道:“你肯定以某种方法巧妙地摸过了。没想到你生得浓眉大眼,竟亦不老实……”烟熏妆模样的高瘦男子在前边顾望道:“别烦我舅舅,谁不知道他在感情路上常遭女人所挫,已然厌女……”

信孝忽有所见,抬茄一指,悄声告知:“你舅舅后边有东西。”众皆转望,只听水声微响,小皮索捧盒不安地倒退道:“果然动静不一般!”

蚊样家伙似亦察觉异样,抬起袖弩惕瞄道:“想是妖怪在水中游弋渐近……”浓眉大眼之人端坐说道:“我一身正气,从来不怕那些鬼鬼祟祟的东西,顶多只受女人烦扰,乃至伤害……”小皮索捧着盒子惴然后退道:“然而这里的妖魅很难缠。记得有一回穿越时不小心撞过来,好多同伴皆遭烦扰,乃至伤害……”蚊样家伙难掩忐忑道:“我也记得有过一劫。是不是这趟呀?”

有乐止扇忘摇,转头询问:“什么样的妖魅让你们吓成这般德性?”但见光头圆脸胖子缩到我后边,水声忽又一响,蚊样家伙和小皮索慌退不迭。恒兴拽着穿条纹衫的小孩儿匆促溜离水边,长利憨瞧道:“水里有东西冒出来了。看上去虽然透着难以言状的诡异,却并不可怕……”浓眉大眼之人愣自坐望道:“什么东西从我后边的水面一晃而过?”信孝闻茄告知:“似是一条伸出水面的白生生之腿。”

烟熏妆模样的高瘦男子忙瞅道:“男人还是女人?”长利憨笑道:“光溜溜,看不出来。”浓眉大眼之人抱鸭转瞧道:“哪有?”信孝伸茄指着说道:“转到另一边去了。”恒兴匆又返觑道:“在哪在哪?”随着水声荡响,面前伸展一腿,在树影里摇曳生姿。

穿条纹衫的小孩儿吓一跳,随即怔看忘跑,讶异道:“它朝我鼻前直勾勾地伸过来了。”恒兴推搡道:“小孩子退后,以免遭其所诱,身心过早地受到创伤……”信孝凑前伸鼻欲闻,但见浓眉大眼之人掏出一副弹弓,拉开皮筋瞄准,有乐摇扇愕问:“为何摆出这副架式?”

烟熏妆模样的高瘦男子转觑道:“舅舅,你要干什么?”浓眉大眼之人厌憎道:“又是这种货色,我早想打击她们嚣张的气焰了。”语毕,发射弹弓,一枚石丸子窜过信孝鼻前,骤然飞去击打,穿条纹衫的小孩儿面前那条渐伸渐近的腿足疾缩入水。

恒兴憾惋道:“还没等我再仔细多看两眼……”向匡提刀在旁说道:“想看就砍下来,抱回去让你一路看够……”话声未落,水花乱溅,又伸出许多条白腿,纷在眼前来回摇摆。穿条纹衫的小孩儿不禁惊叫:“简直了!”

浓眉大眼之人连拉弹弓,嗖嗖急射。恒兴忙乱走避,难掩懊恼道:“眼前水花绽放的景色如此妖艳,美不胜收,却被打扰了。”信孝忽感不安,叫唤道:“我看要糟,快跑进树林!”向匡挥刀撩削之际,闻声愕望,水中数腿齐发,将他蹬翻。

有乐拽我跳车奔进树林,长利憨随道:“咱们为什么要跑得这样着急?”信孝跑过来颤茄欲语,只见一个眉目如画之人穿出树丛懵至,与恒兴撞个满怀之后,齐拔刀剑交架,磕击在枝叶遮掩之间,彼此推来推去。恒兴感到吃力,定睛愕觑道:“谁来着?”

有乐拉我转返,从树后挨近而瞧,随即纳闷道:“清秀?”眉目如画之人振袖发力,倏然推开恒兴,转面惑觑道:“长益公子?诸位殿下怎竟在此处转悠……”信孝闻茄讶瞅道:“他跑来这里干嘛?”恒兴拨开树枝窜回,满头雾水地凑近问道:“果真是他,没看花眼罢?”

眉目如画之人收刀还鞘,连忙拜倒在恒兴跟前,说道:“此处不知为何幻觉多,先前无意冲撞大人,乞请恕罪!”有乐抬扇掩腮,向我低言道:“清秀原属恒兴父辈的家臣。我哥哥上洛时,恒兴家族发生内乱,清秀便跟你那传闻中的‘发小’村重、高山重友一同站在三好家族阵营与我哥敌对,在白井河原会战中击败并杀死了我哥的手下和田。不过他们这几位在三好家族灭亡后向我哥投降,未受追究。村重造反之时,清秀亲自奔赴安土城向我哥报告,受到嘉奖。此后被划归恒兴麾下,成为首席家臣。”

“老虎,”恒兴别刀转瞧道,“你如何也在这里跑来跑去?”

信孝闻着茄子在我肩旁悄谓:“清秀从小勇猛擅斗。幼名小老虎,亦称虎卫。”眉目如画之人恭然拜称:“此前,属下奉命寻找宗麟大人下落,不意穿越迷雾,徘徊在外已有多日。这片树林很奇怪,走不出去……”

有乐摇扇探询:“有迷雾就能出去,刚才你从哪边跑过来?”

我瞥向有乐伸扇搁肩之人,其貌态端正平实,眉梢及鬓,目如朗星。一身青衫,虽似雾水打湿,沾些树叶,瞅仍整整齐齐,发髻不乱。腰间别有刀剑器具,肩后斜挎一杆枪。信孝伸手触摸道:“这根‘国友铁炮’还能用吗?”恒兴表情严肃地转觑道:“这是高山飞弹守找人帮忙改制的犀利火器,并非咱们清洲那边常用的‘国友铁炮’。”长利凑近憨瞧道:“曾听信包说重友他们忙着改造‘拉丁枪’,是不是这枝新款式样的火器?”

有乐扬扇挥打,把长利他们几个拍去一边,啧然道:“不要岔扰,再厉害的火器能用来打妖怪吗?”眉目如画之人点头称是:“火枪在这种诡异的地界即便能用也不好使,除妖最好是用专门的道符法器。不过我们好像迷路了,妖怪没撞见一只半只,却困在林雾里走不出去,就像‘鬼打墙’……”

长利不安道:“那边有很多妖,她们像整群鹅一样在水里游来游去。还会逗小孩儿……”

“是吗?”眉目如画之人取弹药填枪,惕目转顾道,“我没看到。”

有乐纳闷道:“那你一直在这边转悠了多时,究竟撞见过什么?”

“便只撞见过泷城的那谁,”眉目如画之人填塞铁丸到火器里,在树下忙碌道,“听说夕庵大人不知跟谁跑出来晨泳,被弹弓打伤了腿脚。”

“夕庵?”有乐摇了摇扇,难免称奇,“他怎竟也在这里,居然一大早又跑出来晨什么泳……”

信孝颤茄说道:“你们觉不觉得,先前那边好像我们家乡后面的小河,然后跑过来这里又不知在哪儿?”恒兴表情严肃地称然:“我亦觉得刚才那里的景像透着莫名的眼熟,而水中乱伸过来挑逗的一条腿,也让我瞅着格外纳闷。”

信孝闻着茄子琢磨道:“那些白花花之腿,其中有一条好像是我爸爸的。上面有疤……”

有乐愕问:“哪条?”

“表现最骚的那条。”信孝转面告诉,“在里面显得最长,而且很会撩人……”

长利称奇:“没想到我们大哥也混杂在里面发浪。难怪信孝急着跑掉……”有乐迷懞转望道:“咱们是不是穿越回家过了?然而先前那边似乎还有大海,以及雾气弥漫的滩涂,又不是很像清洲乡下……”信孝伸茄指指点点地比划道:“那边似有几重迷雾交岔,一穿过去,先是走到不知哪里的海边,然后咱们跑进林雾里,却转去了清洲乡下的河畔,撞见我爸爸和夕庵他们从水里耍着腿游过,顺便逗小孩儿。那些腿引起小加图愤怒反击之后,咱们溜过来这里,却跟他们失散了。”

“糟糕,”恒兴在树丛间乱觅,一迳叫苦道,“刚才只顾跟信孝和有乐乱跑,又带丢了好多人。有谁看见一积在哪儿?”

眉目如画之人抬手一指,说道:“泷城那谁家的小孩儿吗?似在前边树下吮着手指探头探脑……”我转眸寻觑,长利挨近憨问:“我们为什么不顺路从那边跑回家?”

“不对路,”有乐伸扇拍打,难抑懊恼道,“这样跑回去恐怕会撞到我们自己,因为时候不对。况且已然带丢了许多人,须要逐个找回。蚊样家伙去哪里啦?连他也弄丢就惨了……”

我回头顾望,果然不见多个同伴踪影,不免惊慌。恒兴强自镇定地慰言道:“向老二也不在这儿,或许前边仍有迷雾可以穿越回去寻找他们会合。”有乐忙道:“清秀,快帮忙找找看迷雾在哪边?”

眉目如画之人在树丛里转瞅道:“你们跑过来的方向不就有迷雾吗?”长利忙拉信孝奔觅道:“哪边?”

我和有乐追随而往,但见信孝颤着茄子匆溜回来,长利亦慌返道:“先不要过去,那边传来各种惨叫,此起彼伏。”

恒兴抽刀问道:“什么样的惨叫?为何我在这边听不清……”信孝颤茄说道:“很难听的凄厉惨叫,须要跑进雾中才听到……”

有乐揪住穿条纹衫的小孩儿,把他从树后拽出,先拍一扇,然后探询:“你在这里吮着手指蹲了半天,有没听清究竟是谁在那边发出古怪的叫苦声音?”穿条纹衫的小孩儿挣身退避不迭道:“还能有谁?刚才我似又听到林雾那边传来鸭叫和牛叫,心如猫抓……”

我忙催促道:“赶快追随叫声寻去找他们……”有乐抬扇拦在我胸前,摇头说道:“恐怕咱们撞过去迷雾那边,也要跟着一起发出难听而且古怪的惨叫……”

恒兴按刀的手一紧,踌躇地欲拔又止,蹙眉悄询:“你有何建议?”有乐小声说道:“不如先等他们叫完之后,再去察看。”

我急欲奔寻,却见有乐使个眼色,信孝和长利他们一齐拉扯不放。我挣扎道:“你们这样不好吧?”有乐从藏身之处伸头说道:“反正他们经历过这种事,最多乱叫一阵,又不会死。咱们何苦急着凑上去,然后也一起惨叫?自取其辱,有伤体面。我觉得个人需要一直保持‘洁身自好’的清纯状态,难道你不在乎?”说话间躲得没影,我转头望向另一边。

恒兴在旁故作沉思状,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地转顾道:“还有谁听到怪异的叫声?”长利和信孝在我旁边摇头惴望,穿条纹衫的小孩儿从树后跑回来小声告诉:“好像叫够了,没再听到有声音传过来。”

“尘埃落定,”有乐展扇现身,在树叶掩映之间张望道,“该发生的已然发生过。接下来是点燃一根‘事后烟’的收摊时段,咱们慢慢走过去,记住不要走太快。”

长利憨问:“要走多慢?”有乐抬扇指着林雾缭绕间一个柱杖缓行的人影,惑觑道:“起码跟他一样慢。”

柱杖缓行之人徐徐回望,慢条斯理地挨个打量我们。有乐以更慢的慢动作移步挪近其畔,两人似在比赛谁更慢。长利忍不住憨问:“你是谁呀?为什么在前边慢吞吞地行走,有没看见刚才惨叫之人或者零星衣物和鞋袜散落在左近……”

柱杖踱步之人缓缓抬起手拿的物事,徐徐启口告知:“刚才穿行雾间,只捡到一顶瓜皮小帽。”有乐忙以慢动作抢过来察看,失讶道:“眼熟!这顶帽子从哪边捡到的?”柱杖缓行之人慢悠悠地指点道:“那边。”

“糟了,”信孝颤拿茄子乱望道,“这里不知是哪儿?”

“很显然,”恒兴忽有所见,提刀一指,怔然转顾道,“咱们似又回到尼罗河边,或许还不算太糟……”

“此处很陌生,”柱杖缓行之人纳闷道,“越走越不像我家附近。要不我再转回去重新走起……”

“来不及了,”恒兴拉扯他一起走避,匆促说道,“一大群贩夫走卒模样之辈纷操家伙往这边奔涌过来,咱们先溜入林荫巷道,免遭冲撞。”

长利愣望道:“他们急着奔近,不知要跟谁火拼?”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热门推荐
开局混沌剑体,一剑独尊盗天书宇宙至高神途梦启游戏苟在巫族写日记,后土杀疯了大周皇:魔女蛊惑我称帝,真香狱出枭龙!我只想摸鱼,系统非逼我做任务被欺辱三年,我成魔修你哭啥?让你好好修炼,你说师尊看看腿?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