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川轻车熟路，把鱼放到厨房，然后毫不客气地自己入了座。

“我家老头子养的宝贝鲤鱼！咱待会快蒸了吃了，别叫人发现。”赵川压低嗓门，鬼鬼祟祟道。

赵雨却是不拿正眼看他，扭过头去，“哼”了一声。

赵川谄笑讨好道：“小雨妹妹你就别生气了，我刚真不是故意的。”

赵雨却是不领情，挖苦道：“我们穷苦人家的，哪敢生您赵大少爷的气。你现在都成什么样了，专横跋扈，招摇过市的纨绔子弟，妥妥的真定一霸呀，跟小时候简直天差地别。”

赵川动动嘴，最后还是没说话，默认了下来。

他礼节性地朝吕布拱拱手，漫不经心说道：“在下赵川。”

吕布也点点头，拱手回道：“在下吕布。”

“咦，好名字！”赵川愣了一下，继续说道：“我跟你们说呀，在并州也有一个叫吕布的，那可真是神了！”

赵川越说越来劲，眉飞色舞起来，“最新消息，就在月前！吕布领兵仅仅用了一二十日，就收回了被胡人侵占的定襄、云中、五原、朔方四郡。”

赵云跟赵雨脸色怪异地看了看吕布。

赵川继续感叹道：“他才带了五千兵马！先平白波黄巾，又助南匈奴拨乱反正，最后带着白波降卒跟南匈奴友军一举收复四郡！甚至还带兵深入胡地！”

说得唾沫直飞，赵川仍是不停，又继续滔滔不绝道：“据说杀得胡人那叫一个天昏地暗，屁滚尿流呀！太他妈解气了！”

赵川拍桌而起，眼睛放光，伸出双手比划起来，“听说胡人的人头堆得有一座山那么高，少说有几十万颗头颅！”

吕布摆摆手，轻声道：“也没那么多，就几万而已。”

“你懂个屁！”赵川下巴一抬，“人家那是真正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几十万算什么！再多给他几万兵，怕是上百万也是杀得！”

吕布含蓄一笑，说道：“也没那么夸张。”

赵川一翻白眼，不想搭理吕布。

“要不是我家老头子不让，我非马上收拾行李投奔他去。”赵川深深一叹：“我也曾梦想仗剑走天涯……”

“后来老爹不让就没去。”赵川垂头丧气道。

赵雨听后，也深有同感地点点头，跟着叹了口气。

“你父亲也是为你好。”吕布劝道。

赵川顿时沉默。

“都说是为了我好，我也知道是为我好。可没有人问过我，我想要怎么样。”

好一会，赵川才幽幽说道。

“我是家中嫡子，生来就能继承家业，我知道大家都羡慕我。我运气确实比别人好，很多人求而不得的东西，我唾手可得，本不该这样矫情。”

“可我也有自己想做的事，但我没得选。”

赵川抿起嘴，眼神多有不忿。

赵雨问道：“那你就不能不当嫡子吗？我跟哥哥这样不也挺好的。”

“我若不是嫡子，我娘怎么办？”赵川反问道。

赵雨嘴唇微动，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赵川突然露出没心没肺的笑容，洒脱道：“不说这了，怎么可能事事尽如人意呢？我运气已经比大多人都要好得多，没资格故作矫情，哈哈。”

“所以你就故意声色犬马，故意放纵自己，故意当个纨绔子弟？”吕布试探问道。“为的什么呢？为了让你家里失望，不让你继承家业，还是自甘堕落，用这样的方式来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