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相交,匈奴一触即溃。
匈奴军虽然人数五倍于吕布军,但实际正面迎战的人数相近,只是阵型厚度远胜于吕布军。
而匈奴军第一排对上陡然士气如虹的吕布军,尽皆胆寒,交手之下,溃不成军,有的甚至转头便逃。
后排匈奴军士与前排溃逃的军士互相推搡,顿时乱成一团。
按理说一般的战斗,在后方会有督战队,负责斩杀逃兵。
但南匈奴此番是为劫掠而来,早先就已派多路斥候侦查过,在了解到前方没有大规模军队之后,便分散成多个小队,往各个方向劫掠,准备天黑前再汇合。
未曾想,对这人数仅五分之一的小队伍,于夫罗本以为胜券在握,却栽了个大跟斗。
于夫罗悔之晚矣,只是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了,因为吕布一马当先,已经杀到了跟前。
左右五六个亲卫一拥而上,长刀长戟纷纷劈向吕布,吕布不退反进,挥起方天画戟,反手斩下。
“锵!”
兵器相击,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声。
方天画戟的锋刃带着锐利的电弧锋芒一扫而过,五六把亲卫的兵器竟无一例外,都断成了两截。
“啊啊啊!”之前交战过的大力士不知从何处挤出身影,高举狼牙棒,狠狠往吕布砸来。
吕布这回再无长戟折断的顾虑,方天画戟迎着狼牙棒直面而上。
“轰!”
棒戟相交,火花飞溅。
吕布眼尖,分明见到这一击,方天画戟把狼牙棒上的铁钉给磕下了数枚。
收回方天画戟,吕布迅速再次挥出,斩落而下,接连数次,大力士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狼狈地拿狼牙棒挡在身前。
眼见大力士无力还击,被砸入泥土三寸,旁边有匈奴军士长枪偷袭而来,却不是冲着吕布,而是对着吕布胯下战马的马腿。
“哼!”吕布冷哼一声,暂时舍了大力士,收回方天画戟,划过一抹弧度,刺入偷袭者的手臂,直接贯穿!
吕布一戟挑飞,来者轰然倒地。
趁着于夫罗还没来得及退掩入后军,吕布直奔他而去,方天画戟一往无前,径直疾刺。
于夫罗感觉到颈部突如其来的刺骨冰凉,原来方天画戟的锋刃已经架在了脖子上。于夫罗顿时身体僵直,冷汗直流,动也不敢动。
“吕、吕将军。”
于夫罗喉结耸动,咽了口唾沫,声音有些颤抖,再无一丝居高临下的嚣张气焰。
吕布激荡内力,大喊一声:“都停手吧!”
声音响彻全场。
匈奴众军士这才发现自家老大已经被生擒,再无一人胆敢反抗,纷纷放下兵器束手就擒。
成廉凑了过来,左瞧瞧右看看,眉开眼笑,口中不住念道:“发达了,发达了!这么多战马,还有兵器装备,得值多少铜板呐!”
吕布一脚在成廉屁股上踹了个踉跄,骂了声:“滚一边去!”
回过头来,吕布轻轻拍了拍于夫罗的肩膀。
于夫罗面色一喜,正以为尚有转机,又听得吕布淡淡问了一句:“有什么遗愿?”
顿时面如死灰。
于夫罗脑子嗡嗡响,如今人为刀殂,我为鱼肉,形势急转直下,难道今日就要命丧于此了吗?
恍惚间,于夫罗想起那道苍老的身影。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原本伟岸的身影已经佝偻了许多。
小时候的记忆里,父王的身形始终挺拔,高大如同草原上连绵巍峨的群山。
那时候,父王教自己骑马,一开始自己摔下了好几回,但任凭自己怎么哭闹,他也始终板着脸,不肯扶自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