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夫人还跟她说,她的好意姜家心领了,等女儿将来出嫁的时候,再带出来跟她讨要礼物——
太难过了。
她是冲着儿媳妇去的,可是姜夫人居然藏着儿媳妇不给她见,她满怀憧憬雄赳赳气昂昂的去,霜打的茄子一样怏怏而归。
她低头抚摸着装着金玉发簪的盒子,特别委屈。
“我家星河哪里不好了,怎么就没有好姑娘愿意要他呢?我看姜夫人的态度,在星河病逝之前她是不会让她小女儿出来活动了,难道我的星河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去娶个小官吏小富商家的女儿了吗?”
她红着眼眶,“可是,我的星河明明配得上最好的姑娘,他明明配得上的……”
崔嬷嬷也跟着红了眼眶。
她跪在侯夫人面前,握着侯夫人的手,轻声安慰哄着。
屋子里一片愁云惨雾之时,忽然有丫鬟在外面说有要事禀告。
崔嬷嬷等侯夫人擦去眼泪控制住了情绪,才起身去让丫鬟进来。
小丫鬟进门就跪下了,“夫人,世子今天又吐血了!”
侯夫人惊愕地扭头看着小丫鬟。
下一刻,她脸色一变,立刻站起身,“去星河那里!”
她搭着崔嬷嬷的手,一边匆匆行走,一边听小丫鬟说起事情经过。
当得知是苟玉树那混账带着一群纨绔在世子院外面的巷子里大放厥词羞辱她儿子时,她气得脸都白了!
“太可恶了!苟玉树他简直放肆!”
侯夫人怒气冲冲道,“他不就是仗着他姐姐是贵妃么,一个废物靠着裙带关系得封了个有名无实的侯爵,竟然也敢欺负到我定北侯府世子头上!我明儿就递牌子拜见皇后娘娘!不为星河出这口恶气,就是我跟侯爷无能!”
崔嬷嬷赶紧拍着侯夫人的心口背脊顺气,好声安慰。
侯夫人现在记挂着吐血的儿子,掐着掌心死死压制住了怒火,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继续往前走。
很快,侯夫人来到了世子院。
孟星河这会儿不在院子里,他靠在小榻上,屏退了所有奴仆,伸出手腕让太医为他诊脉。
他虽已时日无多,可他珍惜自己所剩的每一天,在巷子里吐过了血,自然得让太医看看,能让有限的生命多延长哪怕一天都是好事。
侯夫人知道儿子的怪病是个隐秘,便让奴仆止步在院里等候,她独自一人推门进屋。
看到太医正在闭眼诊脉,她揪着心口静静站在一旁,等着太医宣判儿子心口那怪物此番异动是不是又缩短了儿子不多的寿命。
终于,太医睁开了眼睛。
太医摩挲着下巴惊讶地上下打量着孟星河,“奇怪,真是奇怪啊世子!”
他惊喜地说,“您心口的蛊虫此次好像并未啃噬您的心脉!您在巷子里感受到心口剧痛,应该是蛊虫被您的真气惊吓了,在您心口挣扎了一番,可它并未像往常一样伤害您!最让我惊奇的是,此刻它竟已平静下来再次蛰伏了!”
太医的话,让孟星河和侯夫人都是一愣。
侯夫人又是惊喜又是疑惑,她忙说,“怎么会这样呢陈太医?以前蛊虫异动,都得您扎针暂时封住星河的经脉才能让蛊虫平静蛰伏起来,今儿它怎么会自己乖乖平静蛰伏?”
太医也想不通。
他上下打量着孟星河,忽然说,“世子今日发病的时候,身边可有什么不一样的人?或者,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侯夫人惊喜道,“陈太医的意思是,当时星河身边有能帮他镇压蛊虫的人和物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