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爷把她带到一个四处透风的平房里，着房子看来已经有些年头了，斑驳的墙上贴着各种小广告，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房顶的砖瓦也有很多处破了窟窿，周围的枯草更是把着个破败的小房子衬得即荒凉又冷清。

穆小鹅随石爷进到屋里，她环顾四周发现里面更是惨不忍睹，巴掌大的小炕上坐满了和她差不多大的孩子，现在已经到了冬天最冷的时节，孩子们三三两两的围着一床棉被取暖，有些棉被已经磨得露出了里面又黑又脏的棉絮，而整个黑漆漆的小屋子里，只有一个用破铜烂铁围成的炉子散发着微不足道的热量。

看到小鹅和石爷进屋，原本叽叽喳喳说笑的孩子们都停了下来，齐刷刷的扬起冻得青紫的小脸胆怯的看着他们。石爷似乎很满意孩子们的表现，他抬手示意一个十八九岁的男孩上前，男孩屁颠的从角落里搬过来一个尚算完整的凳子，然后用袖子沾着唾沫把凳子里外擦干净了才把它放到石爷的屁股底下，自己则谄媚的笑着垂手站在旁边，一看就知道是这里面最得力的狗腿。

石爷高兴的坐下，笑呵呵的抬头对身边的男孩说道：

“小虎子真是越来越上道儿了，昂？”

叫小虎子的男孩被石爷夸奖得两眼直冒光，他连忙点头哈腰的回道：

“嘿嘿，那还不都是石爷平时教导得好！”

小鹅被小虎子的表情和语气恶心得鸡皮疙瘩落一地，而石爷竟然腆个大脸说：

“恩···这倒是句实话！”

小鹅差点没吐出来，忍笑忍得身子直打哆嗦。

石爷回头看了她一眼，还以为她是冻得，于是吩咐她自己上炕上找个地方坐下。

小鹅麻溜的爬上炕，找了个还算干净的被子钻了进去。她刚坐下，就听见小虎子问石爷：

“石爷，这女娃娃长这么难看，您从哪把她带回来的？”

小鹅在心里暗骂道：“看你那低三下四的汉奸样吧，尖嘴猴腮的德行，我这叫丑么？我这长相吧。怎么形容呢？啊！···像素比较低！比上不足比下还有余嘛。”

石爷没理他这茬，反问道：

“我走这几日，这帮小崽子们没给我惹什么乱子吧？”

“没有没有，都挺消停的。”

他点点头对着大家说：

“你们当中有些人跟着我的时间也不算短了，我丑话说在前头，我石爷从来不养没有用的人！正好我今天有空，我来看看你们最近都学了些什么，要是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就趁早给老子滚蛋！”

小虎子等石爷说完就开始点名，被点到的孩子依次下地站在石爷面前施展自己的各种技艺。

孩子A从身上拿出五六个薄如蝉翼的刀片含在嘴里，开始叽里咕噜的年三字经。

孩子B打了一套不知名的拳法，这孩子年级尚小所以力道不足，但胜在一招一式都有条不紊，也是下了不少功夫。

孩子C表演了一个魔术，他站在石爷两步远外，小鹅也没看清他有什么动作，就见他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忽然多了一张百元大钞，石爷一摸兜，果然少了一百块钱，那孩子把钱揣进裤兜里，然后抬手在石爷身上轻轻一拍，石爷再一抖衣服，那钱又从衣服里滑了出来。

还有一些小女孩表演吹笛子的，唱歌的也一一过了关。

等小虎子叫道“索萍”的名字的时候，坐在小鹅旁边一个鹅蛋脸十分白净秀气的小姑娘磨磨蹭蹭的下了地，她站在炕沿边上踌躇了半天没敢上前。

石爷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问道：

“萍儿呀，你跟着石爷几年了？”

索萍涨红了脸咬着嘴唇含含糊糊的回道：

“···三···三年了。”

“那你也该知道规矩了吧？”

索萍小心翼翼的走到石爷跟前跪了下来，站在石爷身边的小虎子从腰上解下自己的腰带，提着裤子走到索萍身边举起腰带就往她身上狠狠的抽，索萍紧紧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石爷在坐在旁边一边抽烟一边嘱咐道：

“小虎子，别打脸。”

小虎子嘴上答应着，手上却一点没停下，他的皮带每抽打一下，索萍身上就会多一条血印子，索萍身上不断的冒着冷汗，穆小鹅见她已经把嘴唇咬出了血，却还是能听见她从牙缝里发出的低低的呻吟声，能看得出来她已经忍耐到极限了，但是她眼圈里的眼泪始终在眼眶里打转没有掉下来，小鹅看着她，心里某个地方不自觉的疼了起来，她们很像啊！都在这小小的世界里挣扎着想要不惜一切活下来，却又同时努力着为自己保留一点点可怜的尊严。

小虎子终于打累了，提着皮带扶着墙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小鹅看他那熊样就一阵恶心，如果她刚刚还只是对他有点鄙夷，那现在再看他的嘴脸就只觉得可憎可恨了。

石爷懒洋洋的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走到索萍身前，扳着她的下巴左右瞧了瞧，然后捏着她的下巴把她从地上托了起来，索萍颤抖的站在他面前，石爷对她身上皮开肉绽的伤口视而不见，淡淡的开口道：

“萍儿，你是我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若没有我，你现在大概早已经成一堆白骨了。那年你七岁，你当时是怎么和我说的你可还记得么？”

“石爷的养育之恩萍儿永生不忘，有生之年必为石爷赴汤蹈火。”

“你从来都是个懂事的孩子，你心里可曾怨恨过我？”

“萍儿不敢，萍儿的命是石爷给的，就算您现在要了萍儿的命，萍儿也毫无怨言！”

石爷一眨不眨的看着索萍的眼睛，过了很久才满意的拍了拍索萍的肩膀，含笑领着小虎子走了。

他们刚走，索萍就再也支撑不住，直直的倒了下去。

几个孩子七手八脚的把她抬上炕，给她盖上被子，然后围着她大眼瞪小眼，小鹅推开人群挤了进去，仔细检查了一下她的伤口，又给她把了脉，确定只是些皮外伤，没有大碍，只是一旦伤口发炎就麻烦了，小鹅看着身边发傻的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