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虫子是司徒羯的虫子。
“如果没看清楚,可以再看一次。”夜绝尘冷不丁道。
北冥幽看了他一眼,摇摇头。
夜绝尘会心一笑。
“玉镯子维持她的容颜,同时将她变作虫子的容器,虫子关系到你那日在大斗兽场带走的人。”北冥幽说着,却发现夜绝尘正饶有兴趣地看她。
她觉得他没在认真听,也停下了。
“怎么了?”北冥幽问道。
“不觉得浪费么。”夜绝尘话说得散漫,浅浅的笑意在黝黑的瞳眸中逐渐弥漫,“把心思全浪费在几个破虫子身上,怎么看不见……”
“你么……”
北冥幽说出来的时候也是一愣,她惊愕地发现自己刚刚看他看得出神。
“在她梦里……”
“嗯?”夜绝尘居高临下地看着北冥幽,“一个被虫子腐蚀透的人,还能算作人么?”
话落,北冥幽合上眸子。
这人说每一个字,都在蛊惑她。
“可是现在,我更想知道你是谁?”北冥幽道。
“你迟早要知道。”
“现在就要知道。”北冥幽呢喃低语。
说罢,她蓦地睁开眼,眼睛里寒光乍现,眸子已是冰蓝色。北冥幽想要试一下,换了躯壳,凛心蛊的是不是没有那么强悍了。
可是对面人眼神平静,看来并没有受到凛心蛊的干扰。
北冥幽转过头纵身离开了梦境。不出所料的话,皇后醒来就会暴毙,江楚煊已死,司徒羯很快就会露出马脚。
北冥幽已经回到了凭栏轩,她仰头看了眼头顶的月光,握住生灭的手的指尖在生灭扇柄轻敲了几下。江楚煊的残影出现在眼前。北冥幽注视着“江楚煊”,一阵冷风恰巧从背后袭来,吹得北冥幽的发逆风飞扬。
进入生灭之境,周围全是恶灵的残影遗迹。实体覆灭了,浓烈的情绪和灵力依旧存在,这些日益膨胀的东西,不论好坏,会令生灭越来越强,也会磨砺刹那的刀锋,且永远无法脱离北冥幽的操纵。
那些残魂忽明忽暗,一个曾经在梦中同北冥幽过了千百遍招数的魔骤然出现在北冥幽面前。
“有事?”白爅黎睡眼惺忪,显然在生灭之境沉眠了一段时间,如今被北冥幽唤醒。
“有事。”北冥幽在他说话间确认他有着同江楚煊相似的气息。江楚煊虽然奔入玄渊境,但在交手中北冥幽能察觉到她招数上依旧留有魔族的特质。
“这东西跟我还有些像,除了长相。”白爅黎托着下巴,看了眼江楚煊的残影。
“她的意志将会被丢进刹那炼狱涤洗,但她的煞气,我希望你能继承。”北冥幽道。
白爅黎冷笑一声,啧啧道:“你既然带她来找我便是笃定能帮,我也不得不帮,对吧,主上?”
北冥幽颔首,道:“你继承她的煞气来引诱司徒羯,你会无事。”
白爅黎点头:“我早就死了,生与灭仅一念之间。”白爅黎道,“生灭使我湮灭,你赐予我另一种生,主上。”
白爅黎收起乖戾,他的魂灵也早已被涤洗,同鬼煞妖邪,凶神邪仙一同追随北冥幽。
“某种程度上说,玄渊境是我们的敌人。”白爅黎手指穿过江楚煊的残影,将那虚影的煞气一点点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