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门,便是熟练拳法,一招一式化作身体本能,一般苦练三五个月就能达到,不是很难。”
“小成,能灵活使用拳法各种招式,能把拳法招式使用到具体打斗中,这却是比较难了,需要一定的悟性才行,这个一般武师只要肯苦练,也都能做到。”
“至于大成,讲求无招胜有招,要跳出原有拳法招式的樊笼另辟蹊径,要达到如此,除了数十年如一日的苦练,最考验的还是各人的悟性资质,这个最难,十个武师里未必有一个能把一套拳法练到大成境界。”
刘远洲听着,暗暗点头,用心把这些都记下了。
覃姑娘道:“好了,就说这么多吧,喝了这杯茶,算是送行,就此别过吧。”说着端起茶。
刘远洲端起茶,和她碰了一下,默默一口喝了。放下茶杯,他从怀里掏出石头放在掌心,垂下眼帘,说道:“覃姑娘,你的恩情我会记住一辈子的,你要离开了,我也没什么送你的,就送你这块石头吧。”
顿了顿,他又道:“这是我小时候在河里捡到的,我一直留到现在,只希望你在回到家后,无聊的时候,看到这块石头,能想起,曾经,在很远的地方,有一个你曾经教过功夫的小子他叫刘远洲。”
说着,他不觉竟有些哽咽,此一别,也许就是永别了,一个在秦省,一个来岭南,相隔岂止万里?
覃姑娘抓过石头,收进怀里放了,她叹口气,心里亦是伤感。但她到底见多识广,心性成熟,加之身上还有着众多责任,故强自振作起精神,对着刘远洲露齿一笑,道:“好了,有缘再见吧。”
覃姑娘挎上包囊,戴上翻毛的羊皮帽子,二人从窑里走出来。
天阴着,北风如刀。
刘远洲道:“我送你去卧虎坪吧。”
覃姑娘紧了紧外罩的棉袍,笑着摇摇头,“不用,路我已知道了,就此别过,你保重。”说着,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覃姑娘,你能跟我说你的名字吗?”刘远洲喊道。
“岭南明幽教,覃梓桐。”覃姑娘的声音从风中传来,她人已走远了。
刘远洲很想追上前去,再送她一程,但终究忍住了。
这日下午,刘远洲就在三爷的院子里,一遍一遍的打着梅花拳,直到筋疲力竭,他才坐到石墩上,手指都不想动一动。
打了一下午的拳,他心中的阴郁消散不少,看看天色已晚,便起身锁了门,朝家里走去。回到家里,父母等都已吃过了晚饭。
张氏气道:“病才好些,就跑出去疯,一整天都不见个人影,饭也不回来吃,饿死你算了。”她嘴上这样说着,却掀开锅盖,端出热在锅里的饭,“赶紧来吃。”
刘远洲心口一热,眼眶便有些湿润起来,他端起碗,默默吃了起来。
也许在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会抛弃你,离你而去,只有父母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