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九点,沈川提着些水果来到医院探望。
正如医生所言,沈思妍术后状态良好,短短半天,面上的气色已经好了许多,甚至还专门为沈川背诵了一首古诗。
此时此刻,她需要更多的时间来休息,沈川坐在硬板凳上,怀里抱着沈思琪,小姑娘说起话来奶声奶气,很是有趣。
中午的时候,大伯母做好了饭菜来到医院,沈剑休息了几个小时,也来到了医院。
还没开始吃饭,又有两人来到医院。
其中一人身高一米七五,年纪在三十四五岁左右,身材发胖,面相看上去很憨厚老实。
这是他们几弟兄中的老大哥,沈勇。
欠了一屁股债,每天却依旧过的很开心,很能抗住压力,据说现在还在学习怎么当道士,今后可以接一些白事。
在他身边的是一名娇小身材的女人,正是大嫂子,张晓梅。她面颊消瘦,眼中带着几分精明。
“川子,这次真是太谢谢你了!”
两人走到病床前看了看沈思妍后,有些感慨的对沈川说。
“我这些年步子迈得太大,现在陷入恶性循环,在这件事上没有出什么力,我很惭愧。”
“川子,我替思妍谢谢你,嫂子也没帮上什么忙,唉!”
两人都很愧疚,能看出来所说的话是真心实意。
张晓梅娘家条件很不错,这也还是他们两口子欠了这么多钱还能安稳生活的主要原因。
据说他弟弟张辉明承包了一个大学的打字复印,一年可以赚一两百万。
“晓梅,你在这里陪陪妈他们,我们三兄弟下去抽根烟。”
沈勇吩咐一声,三兄弟一起下了楼。
依旧是花坛边,沈勇掏出一包芙蓉王一人递了一根。
点着火后,他笑问:“你不是在魔都上班吗,怎么刚好在这边?”
“魔都那边辞了,现在自己在做事,正好昨天在凤皇玩,我爸和我说了这件事,我就立即赶了过来。”
沈剑真诚的看着沈川,说:“川子,哥哥也不说什么感谢的话了,这件事我记在心底,今后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你只管开口。”
沈川不以为意的摆摆手:“还是那句话,都是兄弟,你姑娘就是我侄女,我能眼睁睁看着她出事啊?”
“川子说的对,兄弟之间不要那么见外,目前我们几弟兄都没什么钱,但我相信要是谁发达了,不会忘了兄弟们。”
这话是沈勇说的,沈川也相信是肺腑之言。
七弟兄最大年龄差就是他和沈勇,八九岁的样子,但因为从小生活在一起,哪怕长大后,过年还能聚在一起玩耍一段时间,是以几弟兄的感情的确没话说。
“勇哥说的对,兄弟之间的确需要互相帮扶,只有我们几兄弟都发达了,我们老沈家才能在村里保住颜面。”
“你不说我还给忘了,就我们院子隔壁那家,据说他儿子沈飞在筑城玩牌赢了大几百万,房子车子都有着落了,他爸妈每天都在村里说这事,那得意洋洋的嘴脸我暑假见到了一次,很上头。”
沈剑也深有同感:“我暑假也回去了,沈飞那家伙买的是霸道,的确很有面子,现在人家抽烟都是和气生财,软白沙人看都不看一眼。”
沈川笑着说:“背地里恐怕有些闲言碎语吧?”
两家是邻居,沈飞的爷爷和沈川爸爸的爷爷是同辈人,按辈分算沈川得喊沈飞一声叔。
之所以成为邻居,是因为很多年前沈川的老祖宗是个木匠,偶然看到现在的屋场地后,决定在这里落户,当时附近都是荒山,为了避免孤单,他就让给自己打下手的伙计在旁边空地上盖了房子。
这个打下手的伙计就是沈飞的爷爷。
本来两家的关系是不错的,但到了沈川老头这一代,关系就开始恶化,那时候穷,什么东西都要靠抢,农忙季抢水尤为剧烈,甚至因此大打出手。
至此两家的关系一落千丈。
到了这一代,虽然没有明显的比较,但暗中肯定存在攀比,尤其是他们这一代有7个男丁,堪称人丁兴旺。
“闲言碎语可不少,我们七兄弟被一个人压了下去,任谁都会调侃两句。”
“但人家发财是事实,房子车子是最好的证明。”
沈勇两人有些感叹,也有些无力。
他们两人,现在都欠了一屁股钱,想要达到沈飞目前的程度,难如登天。
甚至两人可以想象,今年回家过年时,只怕要受不少气,而且是软刀子,不会明打明的来。
沈川却很淡定,每年过年,农村的攀比会达到一个顶峰。
不管在外面混得怎么样,回家必须把面子撑起来。
哪怕平时只舍得抽几块钱的软白沙,回家后至少都得抽和气生财甚至是和天下。
以前沈川也只能打肿脸充胖子,可现在,情况可不同了。
人都有攀比心,沈川也不例外,不过这一波,他赢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