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搀扶起陈红的母亲,走出了病房。
沈南意低头看着陈红母亲憔悴的面容,有些唏嘘。
人生就是这样,匆匆一场,聚了又散。
“莫道君行早,黄泉路上先取号。”
蒋英雨琢磨:“你这诗,好像哪里不对……”
“嘿嘿,我改的。”沈南意俏皮一笑:“多符合现在的意境啊。”
蒋英雨:“给你能的。哎,我就奇怪了,你咋就知道,这陈红的执念是她妈?”
“我今儿下午在律所琢磨,这陈红一开始也没想杀刘文。为什么后来她非要杀了他呢?”
“为啥?”
“还不是刘文这坏东西,让讨债的上老太太家。那帮人太坏了,不光揪着人骂,还泼油漆。一把岁数了,真是可怜……”
蒋英雨摇头,的确看不下去:
“遭罪!老太太也是命苦,单亲妈妈好不容易养大女儿,现在女儿没了,还得还债。”
“是啊!你说,换成哪个做子女的,能放下心去投胎啊。”
怀胎十月生出来的孩子,母女连着心呐。
沈南意一想起刘文那怂蛋,这案子还没完:
“这回证据确凿,钱也找回来了,把刘文诈骗罪钉死了,送他坐牢!”
蒋英雨扶着老太太上车后座坐好,回头看向沈南意:
“我舅那证据都整理得差不多了,过两天就移交检察院,准备正式起诉。”
沈南意透了口气:“那可太好了!”
刘文这个祸害,只有监狱最适合他。
蒋英雨露出欣慰的笑容,拍了拍沈南意的肩膀:“孺子可教也,进步了啊!”
“名师出高徒,那是我师父厉害!”
蒋英雨开怀大笑:“嘴甜啊,南意小朋友。接着!”
他扔给了沈南意一根棒棒糖。
草莓味。
沈南意撕开包装,神情变得忧伤:“English,我也想妈~~”
蒋英雨一怔,摸了摸沈南意的脑袋。
“咳……那从今儿起,我不是你爹了,你喊我妈。”
沈南意哭笑不得:“你雌雄同体啊!”
“看你需求,随时切换。”
这一通胡扯,把刚刚升腾的伤感气氛泯于无形。
俩人上了蒋英雨的吉普,没多久便开到了酒吧门口。
沈南意下车:“你走吧,待会我自己回。”
“少废话,等着,我一会来接你。”
蒋英雨话音刚落,一脚油门便窜出去了。
车子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沈南意拢了拢衣领,寒风拂面,心却温暖。
自从有了English,如父如兄,她不孤独。
……
酒吧人声鼎沸,音乐振聋发聩。
一个亮眼的西装男坐在吧台,身边站着一个低胸热辣美女。
男人拿起桌上的名片,塞在女人的胸口。
女人妩媚一笑,扭了扭水蛇腰,走了。
辣眼睛。
这不是去幼儿园的车!
沈南意瞅着这男人,有点眼熟。
想起来了,他是那天扔她酒瓶子的那个西装男。
没想到也是个刘文一样的货色。
人模狗样,嘁……
沈南意对他好感顿无,连道谢的欲望也没有了。
她走到吧台,对着服务生大声问道:“小哥,昨天有没有捡到我的大白挂件?”
服务生:“你说什么?”
“大白。”沈南意比划着:“就是一个挂件,超能陆战队那个大白,知道吗?”
服务生摇头:“没看见。”
沈南意不死心,低下头自己一顿找。
……
慕栖洲侧过脸。
沈南意今天穿得跟普通白领一样,但慕栖洲还是一眼认出来了她。
淡妆下,她的眉目露出真容,精致清秀、眼神清澈,鼻间还有一颗小痣,顿显俏皮。
丝毫没有昨夜那股风尘味。
空气中依稀还飘来一阵特有的木质香味,很特别。
慕栖洲捏了捏口袋里的大白,犹豫着是否要上前。
这一天他都心不在蔫,下了班便来酒吧干坐着。
一直到看到沈南意进来,他才恍然大悟,自己是来蹲她的。
慕栖甩了甩头,心里浮起一丝异样。
MD,自己真是中邪了。
他手里拿着大白,靠近沈南意,却无意中听到她在打电话:
“八千,姐就是这个价。”
慕栖洲一愣,瞬间石化。
她,是做那行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