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放学回家后,我感觉自己满手都是飞蛾身上的鳞粉。”有秦继续诉说着,语调渐渐沉缓:“我一遍又一遍的冲洗,洗了好久,可是一擦干,就好像看见自己手心里又有一堆飞蛾尸体。最后没有办法,我开始用指甲抠,用钢丝球擦,直到食指活生生被擦掉一层肉,血流满了整个水池……可是直到那一刻,我才觉得自己洗干净了。”
有秦眼神空洞,像在仔细的回忆,岑南没有出声打扰,只一下下抚着她的背,揉捏着她的指尖。
回过神,她说:“不过这些都过去了,回忆不具有任何力量和威胁,现在回想起这些我已经不会再害怕也不会再掉眼泪,只是,”
微微停顿,“还是不能看见飞蛾。”
一直到现在,有秦都很害怕夏天这个季节。甚至于说出飞蛾这两个简单的音节,都会让她的舌尖发麻,心跳加速。
她曾经查阅过相关的心理书籍,在一行行石墨拓印的文字间,心理应激反应似乎完美契合了她的种种——有机体在某种环境刺激作用下,由于客观要求和应付能力不平衡所产生的一种适应环境的紧张反应状态。
“奥利奥,以后有我。”
不知过去多久,久到有秦的思绪已经集中到不从何处飘来的饭菜香味,岑南才缓缓开口。
“疼就哭,痛就喊,生气就吵架,不开心就发脾气,要放弃就休息,你有足够的自由去选择所有的一切。”
有秦结巴,这是什么道理?如此嚣张跋扈、离经叛道。
“自由是什么?”岑南问。
“不知道。”有秦不确定的回答:“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岑南不可一世的笑,“是想不做什么就不做什么。当然,这必须有足够的资本做后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