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正当石之轩心绪不宁之际,远在数百里外的静念禅院也同样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净念禅院由天僧创立,向来是佛门的泰山北斗,地位超然,主持了空禅师修行闭口禅数十年如一日,内修外功均已臻至化境,比之四大圣僧有过之而无不及。
江湖中人绝难想象这位高僧以狗吃屎的形象摔在地上是何等画面,而这难以想象的一幕却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静念禅院的白石广场上,尸骸遍地,鲜血横流,于四周灯火映照下,把这深山古寺衬托得犹如森罗地狱。
不痴、不贪、不嗔、不惧这四大护院金刚已经彻底凉透了,除了了空禅师外,仅余下少数几人还活着,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痛吟不停。
深受重伤,连站起来也费力的了空禅师睚眦欲裂的盯着一座青铜佛殿,视线中,一道黑袍罩身的人影缓步踱出,正是此人无故闯入静念禅院,大开杀戒,乱了佛门清净之地。
了空禅师未及多想,目光已被黑衣人手上的印玺吸引住了。
这一方印玺约莫四寸大小,通体白璧无瑕,其上镌雕了五龙交纽的纹饰,巧夺天工,只是玉玺边上缺了一角,以黄金补上。
印玺底下上书八字古篆: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眼见这位神秘的黑袍人手持和氏璧,欲要离开静念禅院,了空禅师再也按捺不住,立时破了数十年的闭口禅,怒喝道:“孽障,和氏璧事关天下大势,苍生命运,至为重要,还不赶快放下!”
佛音震荡,萦绕徘徊,仿佛是九天之上的古佛发声,涤荡人心。
了空大喝之际,心中也暗自震惊,和氏璧乃千古异宝,无时无刻不再散发一种奇特力场,武者稍微靠近一些便会心神震颤,体内真气乱窜游走,难以控制,而黑袍神秘人手持和氏璧,仍是一派泰然自若,如何能不叫他震惊。
东皇太一停下脚步,斜睨了一眼这位年岁近百,面貌却好似青春少年的佛门高僧。
阴阳家虽然脱离道家,自称一派,但也是华夏大地土生土长的学派,对于异域流传来的胡教,东皇太一自然谈不上什么好感。
“和氏璧乃我华夏至宝,岂容你等秃驴肆意把持?更别说,慈航静斋还想借它玩弄代天选君的把戏,实在可笑至极。”
“何人成皇,何人称帝,冥冥间自有天意定数,还轮不到你们这些秃驴尼姑指手画脚,横加干预,言尽于此,好自为之。”
言罢,东皇太一漆黑的身影消失不见,毫无征兆,恍若融入了无垠虚空之中。
沙沙沙......
微风掠动树叶,发出了细微的声响,空山寂静,浓郁的血腥味渐渐消褪散去。
良久,一个侥幸没死的和尚慢慢靠近了空,小心翼翼的问道:“主持,和氏璧给这大魔头抢走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了空沉默,过了一会儿,扬天长叹:“我等已经尽力,奈何这魔头修为高深莫测,贫僧亦不是他十合之敌,为今之计,只有去帝踏峰,请梵斋主了。”